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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不意温和体贴,宽容大度,从容自若,又有明确的底线,该无情冷酷时,绝对不会心软。
他是一位完美到挑不出任何毛病的继承人。
可是他的全部,都是别人精心安排的,他也顺着重明国的安排,走了许久许久……
这样完美的表象下,真正的君不意是何等模样?
君不意拉了拉里衣,将雪白的衣料拉上了肩头,问:“我可以把衣服穿上了吗?”
钟应从思绪中惊醒,往后退了一步,摆摆手说道:“你穿吧。”
话一出口,钟应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有多干涩。
君不意自然也察觉到了,便问:“你要不要喝点灵露水?”
他一直牢记的,钟应喜欢甜而不腻的味道。
“不需要。”钟应生硬回答,“我出去转一转。”
言罢,钟应推门离开。
站在院子里时,被风一吹,垂落在眉眼间的零散发丝浮起,钟应屈指揉了揉眉心,这才平静下来。
他找不到自己如此气恼的原因,只能归咎于一点——他受到了愚弄!
自己视为“唯一死对头”的人,原来并不似他想象的那般:天之骄子,道途顺畅,令人仰望。
而他也不会安慰人,劝慰人,真要他去安慰君不意,估计跟上次一个结果,拍着君不意的肩膀,告诉他,他非常好。
最多,最多跟他说一晚上:你非常好……
太子殿的属官领着一群侍从掠过天际,似乎在巡逻。钟应招了招手,唤住他们。
属官小心翼翼的询问这位未来的“太子妃”:“钟小公子,有什么事需要我做的吗?”
“有酒吗?”钟应沉吟。
属官讶异。
钟应重复:“太子殿里有什么好酒吗?”
属官点了点头:“有的有的。”
“那你带我去拿。”
“……是。”
钟应吹着夜间凉风,跟着属官去酒窖拿酒。
太子殿所穿所用皆是顶尖,酒窖中自然也珍藏着整个九州叫的上名字的美酒。
属官跟钟应介绍美酒的时候,钟应就一坛一坛的往玄曜镯中搬,转眼就搬了二三十坛醇度又高,后劲又大的珍酒,并且还在继续搬,大有不搬空酒窖就不罢休的意味。
当然,属官并不担心钟应真的搬空,但是这么多美酒凭空消失,他也不好交代。
掂量了一下钟小公子在太子殿下心中的地位之后,属官决定任钟应搬个开心。
他觉得,太子殿下完全不会介意自己好友兼“未来太子妃”搬空酒窖这种“小事。”
钟应搬了近百坛后,终于停手,抬步离开酒窖。
属官跟了上去,好奇询问:“钟小公子,这些酒是用来干什么的?”
“当然是喝啊。”钟应头也不回,“找你太子殿下喝酒。”
“啊?”属官惊住,“钟小公子,太子殿下不会喝酒啊。”
月如银盘,悬挂于空中。
钟应步履轻快,朝着太子寝宫而去,自顾自的嘀咕:“不会喝酒正好,喝几杯就醉了……”
一醉解万忧。
钟应想,既然古人都说酒能浇愁,他今夜便勉强试试。
第131章
钟应返回寝宫时,君不意已经穿好了衣裳,领口严丝密合的拉上,一头鸦色长发用玉扣扣起。
雕花木门被推开,君不意站在长廊上,微微仰着头。屋外池水清澈,小桥精巧,紫藤怒放,明月高悬。
明亮的月色洒入屋内,铺展在地板上,仿佛落了一地的霜雪和星辰。
听到声音,君不意回眸。
钟应从玄曜镯中抱出一泥红酒坛,向着君不意扬了扬,歪头一笑,露出两颗小小的虎牙:“喝酒吗?”
君不意目光落在钟应手指上:“酒?”
“对。”朝着君不意走过去,钟应瞧着长廊干净无尘,便直接一掀衣摆,席地而坐。他拍了拍身侧的地板,继续说道:“庆祝你今晚不用受罚。”
君不意在钟应身侧落座,姿态从容自若:“这也值得庆祝吗?”
“当然值啊。”
“你这酒……”君不意顿了顿,询问,“是在酒窖拿的?”
钟应嗯了一声,低头掀开红绸酒盖,甘醇浓烈的酒香被风传开。钟应心道,那属官挺敦厚的,这酒果然够烈。
这样的话,灌醉君不意也就一两杯的事。
一边从玄曜镯中掏酒杯,钟应一边道:“你到底喝不喝?”
“……”
“快给我答复啊?”钟应催促。
“……喝。”
得到肯定回复,钟应满意了,脸上扬开了灿烂的笑容。他正要往玉杯子里倒酒时,被另一只手拦住,手的主人正是君不意。
钟应抬头,目露不解。
君不意另一只手轻轻掩着鼻尖,目光盯着酒坛时,透出些许警惕,仿佛那不是酒,而是什么怪物似得,唇瓣微启:“这酒太烈了,我们换一种酒吧,果酒就不错。”
顿了顿,君不意又道:“我记得,你好像不怎么能喝酒?”
“……”
啥?
他不会喝酒?
钟应是那种被人说了“不能”,而不反驳的人吗?
当然不是!
钟应当场炸了,怒视君不意,指着自己的脸说:“你说谁不会喝酒?我看起来像不会喝酒的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