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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这样的性子,却让他无论如何都舍不得放弃……
甚至于六十年的沉睡,在那样的笑容下,也不算什么了。
最重要的事,钟应所说的“过去”,绝对不会成为未来,好不容易才再次相遇,再次在一起,他绝对不会有对钟应举刀的那天。
轻抿的唇微弯,勾略出清浅的笑意来,荣曜秋菊,华茂春松,不及万一。
钟应暼到这一眼,呆住了,他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君不意笑了。便是君不意答应了给他一个机会,他也没见君不意笑过。
所以,钟应才会那么急迫的想办法讨君不意“欢心”,毕竟除了黄昏殿上那五天的纠缠,他面对如今的君不意,总有一丝无处下手的感觉……
君不意为什么欢喜?
难道是因为孟长芳要倒霉?
钟应觉得以君不意的性子来说,这个可能性不大,但是万一了?
为了那么一丁丁可能性,钟应决定让孟长芳去“死”……
不过他现在不在魔界,暂时见不到孟长芳,所以钟应将这个念头压下去,当务之急是负荆请罪。
就像君小八说的一样:先解释清楚,再负荆请罪,最后让君不意把这六十年来的气撒干净。
目前来说,“先解释清楚”这点,取得了不错的成效。
“君不意。”钟应慎重的唤了一声。
“嗯。”君不意温和的应了一声。
两人十指紧紧扣着,透过皮肤,温度相互传递,滚烫和冰凉在磨合之下,变成了相同的温暖。
钟应突然抽出自己的手:“我今天带了一样东西过来。”
在君不意疑惑的目光下,钟应从玄曜镯中拿出了一把荆条,放在了君不意掌心。
“当年是我的错。”钟应没有逃避,慎重其事的认错,他不是输不起、没胆子认错的人,区别只在于在明白自己错了之后,钟应愿不愿意认错。
大多数时候,钟应即便知道自己错了,也绝对不会认错。
对方什么玩意啊?值得他低三下气的认错?
不认!
憋着!
心里有委屈回去哭!
打小就是混世大魔王,最后混成了真正魔君的钟应,性子一直如此恶劣,如此嚣张跋扈。
可是,君不意不同。
那是求道路上,将携手并进之人,那是魔界未来的……魔后!
钟应诚恳的说:“我不该骗你说自己要闭关,我不该一走了之,甚至没给你留下任何只言片语,我不该六十年来没回九州看过你一次……”
“走之前,我还拉着你喝酒,拉着你看天地阴阳诀,其实我是故意的,故意灌醉你,故意……咳咳,引诱你。我当时脑子有病,直接走了不甘心,怕你在我离开之后,会喜欢上别人,所以想要你的元阳,好歹睡过了,得到了……”
“我因为前世的记忆,知道阿姐会死在魔界,知道便宜爹爹会陨落,所以想改变那些结局,我想了很久,想了很多,却从来没有想过我走了以后你会如何……”
“或者说,我想了,理所当然的觉得你会顺利合道,会成为仙道第一人,你会过得很好……”
却从没想过,弱冠之龄君不意会因为他的离去,而难过。
更不知道君不意为了剑塔而白了发,沉睡六十年。虽然说是为了剑塔,可是钟应心里清楚,君不意这么做怕是有一部分原因是为了他……
随着一条条罪状罗列,钟应越说越觉得自己要完,越说越觉得自己罪孽深重,该被狠狠揍一顿。
桃花眼注视着君不意,钟应道:“所以,你生气的话,就用荆条来打我吧。”他举手发誓,“我保证不反击,保证不躲,躲了是小狗!”
荆条呈淡黄色,生着一圈圈细小的刺,挨上一下的话,衣裳和皮肉都会被勾破。
君不意揉了揉钟应的额发,凤眸微波荡漾,如江南小诗一般清丽而温柔,声音含着微不可查的笑意:“别闹,我已经不生气了。”
“你怎么可能不生气?”钟应反驳,“你要是不生气,就不会以疏影君的身份,让我当十天男宠了,你当时明明知道那个魅魔是我假扮的!别憋着了,要打就打,我怕你事后找我算账。先说好了,过了今晚你想出气,我可不会认了。”
君不意有些无奈:“你跟我坦白时,我就不生气了。”
钟应惊疑:“你这么好哄?”
他才不信!
莲中君若是好哄,前世那些死在莲中君手上的亡魂算什么?幻觉吗?
君不意将荆条推到书桌上,回答:“因为是你……”
因为是小混蛋,所以随便哄哄,他便好了。
钟应却因为这个动作而误会了,瞥了一眼荆条说道:“也对,荆条只能打个凡人而已,抽我身上连法衣都破不开,比挠痒痒都不如。用这个——”
手一招,灭却枪携着黑焰浮现,钟应提着长枪塞进君不意掌心,抬了抬下巴:“这样便能捅到肉了。”
君不意:“……”
微微叹息,他问:“应应,你真想挨打?”
钟应反驳:“挨什么打,我这是负荆请罪?”
君不意默了片刻,将灭却枪也推到了书桌上,用来处理政务的书桌上乱糟糟一团,什么都有。
“哎?!你干嘛——”
话音未落,君不意握住钟应手,将蹲着的钟应拉起,随后双手环过钟应腰身,往自己大腿上一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