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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吗?”钟应抬起手闻了闻袖子,极淡的冷香传入鼻尖,跟君不意极为相称,钟应忍不住弯了弯眉眼,莞尔,“哎,还真有,挺好闻的。”
长苍如小鸡仔似得点了点头,认真的说:“一股发情期的味道。”
钟应:“啥……咳咳咳!”
耳垂红的滴血,钟应颇为尴尬的开口:“三叔,你别胡说。”
“我没闻错。”长苍一本正经的竖起小爪子,戳了戳钟应,“你有雌性了!唔,不对,逐晏说过,你们人类管雌性叫女人。”
“……不是女人是男人……”
“什么?”长苍疑惑的盯着钟应。
钟应清了清嗓子,转移话题:“我们不说这个了,我……”
“就说这个。”长苍坚持,“我是长辈,你要带他来叫我。”
“好好好,肯定带他来见你。”将这个问题含糊过去,钟应赶忙说道,“三叔,太子殿里头养了两只凤凰,还有我以前抓的一只胜遇,我们去看看~”
太子殿的宫女侍从差不多都认识钟应,就算不认识钟应,也有所耳闻,钟应一路畅通无阻,带着自家三叔喂喂火凤凰,顺便把胖成一团胜遇捉来,当球踢。
踢腻了胜遇之后,钟应坐在君不意寝宫的长廊上吹凉风,鼻青脸肿的胜遇耸拉着头躲在柱子后头,长苍在水池里游来游去,吓的池里的灵鱼瑟瑟发抖,翻着肚皮装死。
微风徐徐,紫藤花簌簌。
钟应瞧着这片紫藤萝花帘,越看越欢喜,越看越安心,忍不住弯了弯唇角。
宫女送上种种精致糕点、可口灵果,钟应吃一口糕点,吃一口灵果,日子过得非常舒坦。
日暮时分,金乌西沉,江河尽头的山岚染上一层绚丽的红霞,一整天不见人影的君不意姗姗来迟。
钟应嘴里叼着樱花饼,眼角余光暼到君不意后,招了招手:“小妖精——”
君不意携着一身淡淡墨香,在钟应身侧落座,衣角发丝不经意间纠缠在一起。
两人并未说话,钟应戳了戳君不意的手臂,将灵果盘子端到他面前,他便自然接过,捻起签子慢悠悠的品尝。
过了一会儿后,钟应又凑过来,修长的手指捏着一块樱花饼,送到君不意唇瓣,“啊”了一声。
君不意张嘴,舌尖的灵果甜香便被樱花香味替代。
钟应笑弯了眉眼,指着角落的胜遇道:“果真越长越肥,像个藤球了。”
“……别吃。”
“不吃。”钟应笑盈盈说,“池子里的灵鱼装死装的很逼真,我戳它们肚皮,它们都能忍不住不动,我让三叔去戳它们,它们立刻活的,游出老远……这叫什么来着?落荒而逃?屁滚尿流?”
君不意沉吟:“丢盔弃甲?抱头鼠窜?”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时,三叔从水面浮现黄豆大小的脑袋:“小侄子,原来你的雌性就是他呀?”
一边问,一边用长长的小尾巴指了指君不意。
钟应吓了一跳,手里的盘子差点儿翻了,默了默才回答:“……算是吧?”
长苍陷入纠结中,他觉得小侄子大概眼神不太好,因为君不意明明是雄性。
很快,长苍就不纠结了,因为君不意行了个晚辈礼,声音清润和缓:“三叔,我是不意。”
长苍眨巴眨巴眼睛,认了个侄媳妇后,再一次潜入水中。
“我三叔是不是很随和、很稳重?”钟应歪着头问,“比我便宜爹爹靠谱多了。”
君不意凤眸柔和:“是。”
钟应抓住了君不意一缕头发,仔细去瞧,在他掌心中,微曲的发尾苍冷如霜雪,似乎会在手心消融。
“君不意。”钟应眉头微皱,怕惊扰什么似得,用极轻的声音说道,“你为什么不染头发了?”明明在魔界时,还会染成黑色。
“……等我合道,重铸仙体之时,头发便会黑回来了。”
钟应松了眉头:“也对。”
君不意又道:“我以前染成黑色,是因为……你好像更喜欢黑色。”
“黑色白色我都喜欢看。”钟应轻捏住君不意下颌,笑眯眯的调侃,“莲中君生的美,怎么都好看。”
大抵是……白发如山巅雪莲,黑发似水中墨莲,同样出尘,同样至清至净。
君不意握住钟应的手,凤眸中落了一层晚霞,瑰丽妖冶:“帮我个忙好不好?”
“什么?”
“帮我染发。”
“嗯?”钟应一愣,随后兴致勃勃道,“好啊!”
猛的弹起身子,钟应冲进寝宫,很快扛出一张竹塌来,进进出出几遍后,木盆、手巾、象牙梳等,一应俱全。
钟应拉起君不意:“你快躺下,靠着玉枕,我跟你说,我身上正好有乌叶汁,你说巧不巧。”
君不意自然知道他有乌叶汁,依旧道:“巧。”
玉扣被钟应小心翼翼的取下,一双温暖柔软的手捧起长发,极有耐心的将满头华发理顺,像对待什么珍宝。
随后,温水浸泡白发,沾了水的手巾擦试过额头时,君不意下意思闭上眸子。
钟应在一边笑嘻嘻的保证:“放心吧,不会把水珠子弄到你眼睛里的,也不会把你额头染黑,染黑一丁点,我就让你涂回来。”
君不意道:“一言为定。”
“嗯嗯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