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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头从敞开的办公室门向外看去,离得最近的工位旁,一位常见的男队员站在饮水机前,正对着孙蕾问道:“饮水机一直在东角的,怎么搬到这儿了?害我好找。”
孙蕾:“不知道啊,早上保洁大叔搬的吧,也许……为了领导更方便一点?”
男队员嘲道:“呵,这么会拍马屁,当个保洁真是白瞎了。”
保洁大叔?
白一一迅速飞出,落在饮水机出水口处嗅了嗅,同样的一股刺鼻味儿。
这可是纯净水啊,可不是杏仁咖啡可以解释的了。
回头再看,阎拓一边盯着显示屏,一边端起了咖啡送到嘴边,正要品尝的样子。
白一一脑中电光一闪,浑身寒毛都要炸了,双爪死命一蹬跃入空中,拿出生平最大的力气扇动翅膀,用最快的速度,箭矢一般直冲了过去,炮弹似的撞向阎拓的手腕。
“咣”的一声,杯子砸翻在键盘上,一大滩浓浓的咖啡溅得满桌都是。
“……汤圆!”
白一一跌在桌上,撞的头晕眼花的,羽毛也被咖啡沾湿了些,只是脑子里还想着刚才男队员貌似要接水的画面,顾不得饲主大人的怒吼,一个起身回旋,又冲饮水机飞了回去。
果然,男队员一脸惊诧的听着副支队长办公室的动静,却也没耽误他接水,出水口哗哗的,下方一个黑色的马克杯已经满了大半。
没力气撞了,白一一直接落到此人的手上,头一点,尖尖的喙啄木鸟似的开始打桩,男队员猝不及防,“哎呀”痛叫一声,失手摔了杯子。
阎拓追了出来,本是隐含着怒气的脸,在看到外面的场景时却愣住了。
就算白团子持宠生娇,戏弄自己,可无故的攻击别人,那是怎么也说不过了呀……
男队员看着领导一身的咖啡渍,有些讪讪的问,“阎队,你……你家汤圆疯了么?”
阎拓定定站了一会儿,盯着自家爱宠杵在出水口下,一幅谁接水就和谁死磕的架势,开口问了和之前男队员同样的那个问题:“饮水机怎么在这儿?谁搬过来的?”
还是孙蕾答了:“……是保洁大叔吧。好像……姓秦?”
阎拓吩咐道:“用一次性杯接杯水,给技术组送去,让方平化验下成分,结果出来之前,这桶水都先不要喝了。”
孙蕾有点蒙圈,完全摸不着头脑,“……是,但……但汤圆杵那儿……”
她话还没说完,占山为王的白团子已经偃旗息鼓,连头顶炸开的羽毛都顷刻间顺溜了,飞到了自家主人肩上,用翅膀虚虚环着阎拓的脖颈,小脑袋瓜也贴得紧紧的,低低的叫着“啾啾”。
这是知道自己做错事,在撒娇求原谅?
明知道不该给这小坏蛋开脱,孙蕾还是忍不住被萌了一把,又有些担心的瞄了它一眼。
阎队一直拿它当个宝似的,上班下班带着,关也不忍心关的任由它乱飞,现在闯了祸,可别以后只剩下关笼子的下场?那也太可怜了吧……
就是不知道接水化验是个什么梗,还能有人敢在警察局里投毒不成?
且不论这位警花在心里嘀咕,领导交办的事儿,那必须马上执行才对。
用杯子接好水,小心端着向隔壁栋办公楼走去,临走前还细心的在饮水机上贴了张便条:“此水暂不可饮用。”
二十分钟后,J市市局,整个炸锅了。
第12章 脑波
孙蕾一语成谶,刑侦支队送检的纯净水中含有剧毒青化物。
居然真的有人作死,胆敢在警察局内部投毒。
线索指向十分清晰,嫌疑人秦爱民在洗手间被抓获的时候,正在清理马桶。
冲进来的几个刑侦警询问他是否知晓饮水机内青化物的问题,他没有丝毫的意外,也没企图做任何的狡辩,只愣愣问了一句:“死的是阎拓么?”
在他看来,这群人没有丝毫的防备,除非有人中招倒下了,事情才会暴露。
下在水桶里的剂量,只要喝上一大口几乎就没救了,可一旦有人出了状况,这步杀招也就基本算是报废。
他原也没指望能靠这个把一整支队的人连锅端了,若不是实在没有了其他的办法,可以稳妥的在这群荷枪实弹的刑警中间实施报复,他也不会采用这种听天由命的方式。
因此他最迫切的愿望,就是祈祷倒下的人,是那晚开枪的阎拓。
实在运气不好,换了别人,也没法子,他一命还一命赔了就是,若是两三个人同时喝了,那就当是赚了。
秦爱民平静的心态,在审讯室里见到阎拓后顷刻瓦解,他一万个不愿相信的质问道:“投毒……未遂?没……没人喝过?怎么可能……那你们怎么发现的?”
阎拓淡淡的说道:“偶然而已,老天长眼吧。”
一旁的曹毅满接道:“你既然已经认了,那就老老实实将情况全部交代清楚,为什么要这样做,哪里来的剧毒物,怎样实施的犯罪,还有没有在其他地方投毒,有没有同伙……都抖落干净了,也好争取宽大处理。”
秦爱民万念俱灰,眼泪鼻涕瞬间爆发着哭嚎:“我……我家延生啊,阎拓,你怎么就那么狠呢?哪怕让他抽完那根烟啊……”
原来如此,蓄意报复而已。
阎拓心中毫无波澜,只是对他的迁怒有些愤懑:“既然是想我死,那放我杯子里就行,投饮水机里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