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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乔檀按着脑袋痛吟一声,肩膀上的咬伤泡了水,已经痛的麻木。
沈折雪:“嘘——”
乔檀一愣,竟是忍下来溢到唇边的痛呼,继而屏气凝神,摸索起来。
忽听一道声音响在识海,“乔檀,别怕,我是沈折雪。我在你一丈外,月光花上有我的灵识,你现在如何?”
乔檀听到这声音,顿时稳了心神,“还行,应该只能打万分之一个长老您了。”
她虽还能调笑,但也没有夸大,她的灵气从伤口处往外散,早在湖里就跑了个干净,现在靠蛮劲应该能劈死个小凶兽,不过也就一击之力。
她在识海中道:“这里是湖底?”
沈折雪手掌贴着地面,“不是,这里方圆百里都没有水汽,我们是掉到了某个传送阵里,被送了这里。”
乔檀也坐起来,背部正贴上一面墙,她两手一开,两侧是同样触感的墙面,道:“后面没有路,只有是一面墙,他们人呢?”
“师尊。”时渊的声音借着银白霜花传来。
“沈长老。”铃兰传音,袁洗砚答复道。
沈折雪在指尖亮了一点灵光,隐约可以看见距离他最近的是袁洗砚,在他身后方还躺着两条人影,再之后则是乔檀。
可就在他要点起灵灯时,一道诡异呼吸声从地底传来。
那呼吸声就像是肺痨病人濒死时的喘息,倏然拔高到了极致,又被掐没了尾音,只余下突兀的停顿和窒息的空白。
谢逐春和周二似乎被这呼吸声惊醒,都扶着墙坐起身,其中一人脑袋重重撞了下头顶的青石,发出“嘶嘶”抽气声,但很快注意到这通道不牢固,就再没发出其他声音。
乔檀个子不够,她面前又是两个高个少年,灰影一挡什么都看不见。她向前一摸,传音给沈折雪道:“谢师兄在我前面,我摸到他衣服上的鹤纹了。”
携着凉风从地表石砖的缝隙里吹来,沈折雪灭掉了指火,掌心紧贴地面,闭目感知。
——地下藏着东西。
呼吸、心跳、摩擦、蠕动、振翅、咕泡……他暗自心惊,这下面不知究竟有多少生物。
而最令他诧异的是,他还听到了爬行声。
那不是两栖类动物的爬动身,皮肉磨着,骨头撞着,四肢着地,咳喘和哽咽,那是人的爬动声。
现在沈折雪唯一值得庆幸的就是这里并没有邪流的气息,不如这妖魔鬼怪邪都到齐了,能凑个五毒俱全。
周二和谢逐春还联络不上,沈折雪手中凝出两根可以绕在腕上的柳枝,他回身抓住在他身后的周二,拉了拉他的衣服,想让他接过柳枝并传给下一位。
可就当他触碰到那片衣袖时,沈折雪浑身血液仿佛凉透。
他在识海传音:“乔檀,你抓住谢逐春,袁洗砚和时渊,你们现在向前三步。”
沈折雪紧紧抓着周二的袖子,那布料干燥清爽,没有半点水汽,就像沈折雪身上被诀蒸干了的衣裳一样。
可周二灵气凝结形同凡夫,怎么可能捏得出净身诀?
沈折雪的手悄无声息地扣在“周二”的手腕上。
指下皮肤触感古怪,像是覆了层水膜,冰凉粘腻,还有些坑洼。
要命的是,沈折雪根本切不到他的脉搏。
他屏住呼吸,五指成爪,将冰刃凝在指尖。
一张禁言符贴着墙壁飞来,正粘到“周二”胸前,时渊隔空道:“师尊,放心!”
沈折雪寒气成刃,那“周二”受了他一招,似乎吃痛至极,身体剧烈扭动了起来,又因禁言符的原因发不出叫声。
于是在沈折雪眼底,那人形的黑影忽然变得扭曲柔软,像是一条灰布。
紧接着沈折雪只感双肩一重,耳畔生风,那东西竟整个扑到他身上!
仿佛被一条裹尸布紧紧勒住,沈折雪旧招再现,他手上还缠着筝的残弦,两手对着那东西的颈部一绕,指关节发力,灵气顺着弦线传递,收紧筝线——
只听一声“噗嗤”水泡破裂的声响,那东西的头颅径直滚落,身子如同冰消雪化,变成一大捧水浇向了沈折雪。
同时飘落的是一件已经变得湿漉的衣裳。
乔檀双手搭在谢逐春肩头,听见这细微动静,在识海内惊呼道:“沈长老!”
“我没事。”沈折雪抹了把脸,按住肩膀靠着墙,“好像是水灵一类的东西。”
此时时渊忽然道:“后退。”
只听正对时渊的狭管通道深处,传来了细碎的摩挲声。
第36章 剑灵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沈折雪咬破指尖,以血画符,催开了灵屏。
时渊放在前襟的霜花微微发烫,暖意淌遍全身。
那是属于沈折雪的灵息,如开春化冰的泉水,草长莺飞时的微风,轻柔地在他们身上覆了一层。
乔檀攥紧袖中的月光花,肩头伤口剧痛,只是不再流血,空气中却散开了淡淡的腥。
她记得太清宗的大课上讲过,修士以血借灵,耗损的是心头血气,非到万不得已,不会擅用。
正前方的摩挲声愈发响亮。
沈折雪将暗道的墙壁全数冰封,以防之后打斗导致通道崩塌,他这些冰也许还能撑上一撑。
时渊屏息凝神,灵力在血脉中澎湃。
忽然,那声音停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