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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水至清则无鱼,无情道法于仙庭真仙百害而无一利,最后甚至会瓦解他们的仙体。
此事需到南界魔族才有解答,时渊思索片刻,道:“远古魔族孕育后代与人族不同。”
相传远古魔族血脉疏异,不论男女皆可孕育魔卵,但所得魔胎不过一具空壳,只是常被当做备用躯壳使用,唯有两相合欢,方可孕育可开灵智的胎儿。
可是随着魔族与其他种族混血,且血脉之力式微,这种类似于无性繁殖的培育魔胎的能力也就逐渐消失了。
沈折雪听后简直三观颠覆,此乃魔族皇室秘辛,即便是当世魔物也未必清楚。
他将前因后果联想了一番,道:“所以……你这壳子是魔主……”他纠结了一瞬,改换了种措辞,“是劫楼他造化出来的?”
这也就解释了为何当年微生的身体在大阵下损毁严重,神魂涣散却依然能活下来。
帝子降兮尚有招魂与南指月,魔主若是与真仙日夜相处,也该能诱导出些仙庭秘法。
再加上他继承下来的远古魔族之力,便能造化时渊如今的躯壳。
然而有一点因果不通,为何魔主能自己生下魔胎,却还要盯着时渊这壳子不放。
灵舟降落南界魔族地界。
沈折雪从前在这附近来回过好几趟,却从未深入其中,眼下得了机会,且一路畅通无阻往魔宫大殿走,着实觉得新奇。
魔族并未有什么系统的礼仪规矩,沈折雪一路上遇到的魔族最多在见到时渊后,会自行退避让道,抱拳道一声“魔君”或“陛下”,也不低头垂目,就这样瞪圆了眼把他们来望。
沈折雪一身红衣,白发不过随意用深色发带绑了,看着洒脱随意,却也实打实掩饰不了他这身修士的气息。
沈折雪看着那群魔族各个双目炯炯有神,有些摸不着头脑。
仙宗与魔族井水不犯河水了许多年,原本沈折雪也能理解他们的围观,这些魔物不稀罕往外跑而整日窝在地界内,自然会对他有几分好奇忌惮。
可沈折雪又觉得他们好像不是单纯只有这两种情绪,更多像是一种看大热闹的兴趣盎然和激动兴奋。
“时渊……”沈折雪想在识海内问问徒弟,却听一道脆生生的童音自旁侧响起。
“陛下陛下!”
沈折雪顺着望去,只见一魔崽子在大魔身后疯狂蹦哒。
这魔崽崽个子太矮,沈折雪他们方才也没瞧见他,似乎是把他急坏了,索性爬上了个大魔的肩膀,朝他们用力招手。
魔族以强者为尊,但这么些年族人凋零得厉害,再加上和仙宗都没冲突后,魔族同样需要对付邪流和邪物,也常面临危机。
故而如今同族之人,虽也还是拳头说话,但不至于到你死我活的地步。
这魔崽子一看就是爬树老手,偏偏被他爬的大魔似乎有些洁癖,还特意抬手去拍了拍轻甲上并不存在的灰尘。
可大魔却始终忍耐着没有去阻止魔崽,甚至沈折雪还觉得,他似乎还在期待这魔崽开口。
“陛下!你上次回来,说最亲近想念之人回转世间了,那可是这位仙君大哥哥吗?”
魔崽语速太快,却声如落珠,一句话脱口,全场听了个分明。
沈折雪觉得那些目光变得更灼热了。
时渊听了这话,面上有些发烫。
这魔崽子说的是他不久前匆匆赶回,布置针对南界药宗与世家时候的事。
那时他失而复得了师尊,自然喜悦非常,怕是当时太过欢喜,又让这小崽儿一问,便这样答了他。
肺腑之言被这样大庭广众喊出来,而沈折雪也紧随其后看了过来,那眼神颇有几分戏谑。
“没错。”明明是不久前还运筹帷幄拿下南界世家,与春祁里应外合,行事作风老练果决的魔主,却在此时耳廓通红,心跳加速。
稳了稳气息和鹿撞般的心跳,他定声道:“这位仙君是昔日含山有云掌门,今虚步太清沈折雪长老。”
强大的魔息威压席卷开来,整个魔族地界的魔族纷纷驻足抱拳,遥望魔宫方向,静听魔主之令。
时渊道:“沈长老是吾之师尊,亦是吾最为重要之人,今后四方魔族,见他如见本君!”
沈折雪在心里小小震撼了一下。
他从前见过的大场面那样多,却没有一个比眼前这个更令他心头澎湃。
这是时渊,这是他的弟子,是他的心上人。
但同时沈折雪也知晓,时渊曾孤身一人平魔族动乱,在那本以他为原型写的不再复印的话本里,这一路并不好走,也有九死一生,也有命悬一线。
彼时徒弟笑说还说那话本子夸大,可沈折雪如何不知,时渊的转述定然只是这艰难险阻中的一角。
想到此处,沈折雪只想立即去好好抱一抱时渊。
就在他万般心绪涌动时,那群魔族似乎受到了某种鼓舞,眼神简直精彩万分。
只见一名似乎是很有些权力的魔将带头行下大礼,粗嗓子极力拔高道:“恭喜魔君得偿所愿!”
又是一声更大的呼喊:“参见魔后——”
得此一声,哗啦啦如山呼海啸般的回应响遍魔族地界。
“恭喜魔君——”
“参见魔后——”
“参见魔后——”
凭借魔族血脉牵连,连远在万里外的魔族也在纷纷响应,整齐地朝南方抱拳高声祝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