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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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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章驰跟了出来。
    他两步就追上了她。
    胡牧远很镇定,指了指不远处的小阳台,“去那说。”
    百晟二楼临街的廊道有不少延伸出去的弧形阳台,铺了复古的印花地砖,围了白瓷护栏,虽然不大,站两个人倒绰绰有余。
    “好久不见啊,章驰。”
    “真是你啊,胡牧远。”
    由于种种原因,章驰一直记得胡牧远。最初听见有人叫她名字时,他以为是巧合。但这三字并不常见,也不太好念,容易吞音,章驰记得他还给人家取过一个外号。所以他还是朝应声的方向看了一眼。
    摇头的女孩没戴眼镜,乌黑长发随意地拢在耳后,侧脸白皙清秀,和他印象中那个总乱七八糟的女同学天差地别。
    但章驰还是认了出来。
    胡牧远趴在他家三楼睡着的好几个下午,他帮她取过眼镜,那会儿她的脸还圆圆的,没有眼前人这样清晰的下颌线,但两张脸庞的大致线条是能重合的。
    如果说开始还有半分拿不准,和胡牧远对视之后,章驰便百分百确定了。
    并且,他没猜错的话,胡牧远早就认出了他。她看着一点都不意外。
    “没想到这么巧,在这儿都能遇见。”胡牧远笑道,“世界可真小。是吧?”
    “我之前怎么没见过你。”
    “哦,我陪朋友来的。我不是你们系的。”
    “你在哪?”
    “文学院。”
    “你什么时候认出我的?”
    “啊?”胡牧远有点措手不及。
    章驰背靠护栏,手肘撑在平台上,姿态是放松的,说话时的神情却又不是那么回事,他一直专注地看着她,看得胡牧远有几分紧张。
    她说:“没有啊,就刚刚,你唱歌的时候认出来的。”
    “如果我不叫你,你是不是打算装不认识啊。”
    她是啊。但她也不是故意。胡牧远含糊道:“我不确定嘛。”她看了眼手机,“朋友给我发讯息了,不如我们先回去吧,下次再聊。”
    章驰:“加个好友吧。”
    “哦,好。”
    “有空一块出来玩。”
    “OK。”
    第二十三章
    回包厢坐了没多久,胡牧远和窦彬月便打道回府了。
    两人下楼梯时,正巧碰见杨伊苗拽着章驰的衣服撒娇,“章驰啊,我到底还要多久才能追到你啊——章驰啊章驰,不是说女追男隔层纱吗,怎么到你这就不管用呢?你是不是一块铁纱啊你,我怎么就过不去啊我——我去练铁砂掌算了呜呜呜——”
    胡牧远听着听着忍不住笑了,她觉得杨伊苗挺可爱的。
    章驰回头,似乎没想到是她,眼神有一瞬的意外。胡牧远怕他误会,特意将心声夸了出来:“你女朋友很可爱。”
    杨伊苗更理直气壮了:“看见没有,大家都祝福我们吶,都觉得我们天造地设啊,章驰啊,哥哥啊,你就从了我吧,我可吃尽你的苦啦。”
    章驰:“你先站好。”
    “我不。”
    ……
    胡牧远再次见到章驰,已是十一月下旬。
    《文学概论》的原定教室因为空调整修,临时调整去了相距不远的荟英楼上课。
    胡牧远抱著书贴墙而立,打算等这波人潮过完了再行进。——她来早了,走到一半正赶上下课铃响。
    忽然有人拿书敲了一下她的脑袋。
    胡牧远抬头,章驰站在她面前,手中是卷成圆筒的教材,“你在这发什么呆?”
    “谁发呆了,我想等人少点再走。”
    “你在哪间教室?”
    “四零——”胡牧远不能确定,开启手机看了看,“409。”
    章驰挑眉,一时没说话,嘴角却微微上扬。
    胡牧远有些莫名:“干嘛?”
    “你走反了。胡牧远,都上了两个月课了,还分不清左右,你方向感是不是太差了点?”
    任倩婷站在楼梯口,视线往廊道两边一扫,很容易便注意到了章驰。
    她家全家族基因优越,上下几代清一色的俊男美女,她自己更是从小美到大,天生自带搜寻同类的雷达。
    起初草草一眼,任倩婷并未如何,细看时才记起她见过他。
    那是一年前的暑假了,好友带着她从补习班逃学,跑去广场玩,那儿那天恰好有场小型音乐节,棠城大大小小有点名头的乐队都来了。任倩婷没有好友那样狂热,甚至觉得他们又蹦又跳又喊又叫的有些吵闹。她百无聊赖地坐在观众席的最边缘,只在新乐队上台时瞧两眼。
    玩乐队的男生普遍其貌不扬,长相欠奉的更大有人在,难怪要玩音乐,任倩婷扫一眼台下冒星星眼的女生们,有些刻薄地想。
    就在她要耗尽耐心时,章驰出现了。他穿着印花衬衫,戴了顶扎染的蓝色渔夫帽,面无表情地坐在崭新锃亮的架子鼓后,像一抹油彩落在寡淡的黑白画,也像一缕风拂过燠热盛夏,叫任倩婷至今难忘。真是奇怪,他那身装扮明明轻佻,穿在他身上却一点不显得浮滑。
    “咚!嚓!”
    伴着两声急促的落点,他手中的木质鼓棒像有了生命,跟着灵活手腕翻飞重击,游刃有余地在鼓面和吊镲之间转换。除了弹吉他的主唱外,键盘和贝斯手或多或少都开口唱了歌,只有他,从头到尾不发一言,不知道多酷多冷峻。任倩婷那会儿其实有喜欢的男生,却依旧无法将目光从他身上离开,他在台上敲了多久,她就看了多久,曲目结束她径直找了过去,人却不见了。主唱说鼓手并非乐队成员,只是一个临时来玩的朋友,她要联络方式,对方却只是笑,说有缘分会再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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