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额头上渗出的冷汗滴在他面前形成了一个小水洼,殿上的人都没有要开口的意思。
祁渊半跪在木箱前握着沈颜欢的手给他输送内力,眸光深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祁墨跟苏澜对视一眼,两人俱在对方眼中看到了惊骇。
“叩见陛下!”张太医腿脚不太灵便,但在接到消息后还是一路小跑着来到大殿。
太医的到来打破了令人窒息的寂静,梁王免了张太医的跪礼,让他赶紧上前查看沈颜欢伤势如何。
“太医在这殿上有诸多不便,不如先把人带去离这最近的东宫吧。”太子上前道。
皇后也说此言有理,这么长的剑刺穿肩骨,单是看着就觉得疼,这么小的孩子怎么忍得了。
祁渊也没做无谓的推辞,谢过兄长后闭了闭眼,干脆利落的把临烟从他身上拔下来丢到一边。沈颜欢闷哼一声,手指不自觉的蜷起,似乎挣扎着想要醒来。
祁墨不太放心自家弟弟,他向来冷静自持,这回可算是乱了阵脚,便同苏澜一道跟着太子等人到东宫去了。
“此事……使者大人有什么看法?”等到看不见他们几人离去的身影,梁王才抿了口茶幽幽的问道。跪在地上的狄靖使者一个激灵,他早就等着梁王开口了。
狄靖使者再叩首道:“陛下明鉴!我们此行是为同大梁交好来的,怎么会做出这种事!事已至此有些话我们也不必再隐瞒于陛下,不错,我们正是狄靖太子一派,太子殿下在对待大梁一事上向来主和,与主战的贤王一派素有嫌隙,陛下若是不信大可去狄靖探查一番!此事绝不是我们太子一派所为!”
这就有把屎盆子往贤王头上扣的意思了。
皇后见梁王的杯子都空了半天了他还在那喝的有模有样,忍不住亲自动手给他添上。
梁王恍然惊醒,伸手摸了摸龙椅上精致的镂空雕刻,半晌道:“朕知道了,现代使者大人去驿馆休息,此事朕自然会查清真相,只是在查清之前,还请使者大人就待在驿馆不要四处走动,否则难免有心人再做文章。”
狄靖使者虽然憋屈,但也找不到反驳的理由,如今太子一派和贤王一派的竞争愈演愈烈,狄靖王精神大不如从前拿不出主意,这两派之间迟早要生出事端,大梁这一方是太子竭力想要拿到手的,可不能让这事毁在他们手上。
于是点头称是,乖乖的跟着侍卫退下了。
殿上空余一片狼藉,梁王长舒了一口气像是卸了一身的骨头去,歪歪扭扭的瘫坐在龙椅上。
“愁啊,你说大家都心平气和的坐下来喝个小酒吃点小菜听着小曲儿不好吗,做什么整天搞这些幺蛾子。”
皇后在一边给他剥栗子吃,“要是大家都像你这么想那可不是天下太平了么,盛世难立,你在这个时候到这里来,大抵是命该如此,你啊,就受着吧!”
“好呗,去看看儿媳妇儿怎么回事吧。”梁王伸了个大大的懒腰,也拉着皇后的小手找儿子们去了。
第14章 ?春意盈楼(3)
沈颜欢在祁渊拔剑的时候就已经醒了,只不过身上还没多少力气,嗓子上也像是被什么东西糊住了,只能发出一点微弱的气音。
“疼吗?”祁渊也没跟他哥客气,直接把人放在了东宫寝殿的床上。
沈颜欢眨着乌溜溜的一双眼睛瞧他,张了张嘴:“……”(不怎么疼,但是很饿。)
他这几天里根本就没有吃过一点东西,又加上留了这么多血,气血不足是当然的,他脸色煞白,连带着眼神也委委屈屈的。
祁渊理所当然的理解错了,只听他沉声道:“是我连累你了。”
沈颜欢翻了个白眼,认真的盯着他的双眼试图把自己真的很饿这个意念传达给他。
可惜对方信号没接上,他只好拿过祁渊的放在自己肚子上,希望他能感受到自己腹中的空虚。
却没想到祁渊还是不理解,反倒以为他吃下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急忙让太医过来给他看。
沈颜欢:张太医捋着花白的胡子给他掐了脉,用剪刀剪开他被血粘在伤口上的衣服取来清水冲洗了一下,妥帖的上好了伤药,又掰开他的嘴看了看他的嗓子。
做完这一系列动作,他起身给祁渊行了个礼,直言道:“他体内的只是普通迷药,只需要服用清水等药效下去就可以了,喉中之物下官并没有见过,但仔细看来已经隐隐有消退之势,想来也无甚大碍,只是这肩上的伤……”
“肩上的伤如何?”祁渊问道。沈颜欢眨眨眼,怎么感觉他比自己还急?
张太医躬身道:“恕下官直言,这样重的伤势在平常人身上绝对非死即残,可我观这位小公子骨骼恢复速度异于常人,应该是不会有太大问题。
但这新伤下面还有旧痕,应该是不久前刚伤过同样的地方,这样看来即使恢复的再好使用起来也不可能像从前那样灵活了,而且每逢雨雪这般阴冷天气会引起酸麻的疼痛。”
祁渊下意识的看向躺在床上的人,作为一个剑客,右肩不灵便这该是多大的打击啊。熟料沈颜欢也正目光炯炯有神的盯着他。
饿!!
祁渊:“?”
张太医开了几副温和的方子,留下伤药便告退了。太子瞅瞅自己的小弟,再瞅瞅跟苏画师窝在角落里嘀嘀咕咕的三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