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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渊拱手说:“由我守着就成,明天报官,官人您先去休息吧。”
决明点点头,披着衣服摇醒两个厮儿,让他们去帮吴渊盯着黑衣人。
第二天一早,吴渊在没有惊动岑道年之前,把人偷偷处理了,回来后告诉决明,这件事已经办妥。
私闯民宅,意欲杀人,还是尚书府,这搁在古代直接把人打死都不为过,但为官者不希望落下一个暴力的名声,所以都是扭送到大理寺报官走流程。
决明当机立断,敲定今天必须请一些护院回来。
护院有专人培养的,也有先前主人犯事,解除契约骤然失业的。
吴渊给决明介绍的是他曾经偶然认识的一位护院,名叫彭郎,原先是某大官家的护院,已当了二十余年,没想到那家主人干了捋虎须的事,前段时间刚被罢官抄家,彭郎和一众兄弟就失业了。
决明感叹道:真是瞌睡来了就有枕头递上。
彭郎从十五岁便和那家签了十年长契,后来又续约十年,据吴渊说,彭郎的拳脚功夫只比他高,不比他低。
他们想要谋生,又怕遇到的东家如先前那个一般敢于作死,所以不敢轻易签契约。这倒是便宜了决明。
随着吴渊一起来到了一方京郊小院,这里房租便宜,彭郎已经带着几个弟兄一同住了半月了。
小院大门敞着,院里打扫的干干净净,听有客上门,彭郎带着几个兄弟迎来。
决明扫了一眼面前的壮汉们。
如今是夏日,他们穿着整齐,袖口扎的紧实,透过薄薄的布料,强劲有力的肌肉线条若隐若现。
暴露在外面的皮肤都是清一色的古铜色,一众壮汉齐唰唰地对决明抱拳,异口同声道:“见过官人。”
决明拱手道:“你们好。”
彭郎忙把人带去屋内歇着,请决明和吴渊喝了一盏茶,决明问了家世和一些杂七杂八的事后,缓缓说:“我们家人口少,也没有什么烦心事,只需守好院子便可,工钱依照修戎家的护院付。”这个还需要跟郑管家说一声,免得到时候闹出岔子。
几人虽没说话,眼中的喜色却是悄悄透露出主人的心情,彭郎当即起身说:“我给官人看一下他们几个的实力,定不负官人厚爱。”
说着,彭郎点了两人出来,让他们在院中试试拳脚。
那两人看上去是这群壮汉中年纪最小的,脸上稚气未脱,听到彭郎的话后立刻去院中,也没拿横在墙边的枪、棍,直接上手。
两人也不多废话,对峙片刻,左侧穿着皂色短衫的少年率先扑上去,两人赤手空拳地缠斗起来,右侧娃娃脸少年格挡过后,侧身扭腰,一记扫堂腿过去,短衫少年跃起躲过,两人拳脚相加,又是缠斗了起来。
太阳渐渐升到正上方,空气中一丝风都没有,灼热的气温下,两少年忽地双双停下动作,鬓角滴汗,呼吸微喘,目不转睛地盯着对方。
旋即,又是皂色短衫少年先动的手,他猛地出手,似乎是想给对面少年一个猝不及防,不过两人都互相有防备,娃娃脸扭腰躲过他的手,没想到靠近他的短衫少年临时由抓变为勾拳,一拳砸中对方腰眼。
娃娃脸吃痛,后退两步,短衫少年乘胜追击,扯住他后弓腿一踢,没想到被娃娃脸用手臂格挡住,弯腰错过短衫少年,到他背后一脚踢向他的小腿,短衫少年吃不住力,腿一软,单膝跪地。
娃娃脸少年拉开距离,伏着身子,右腿伸展开来,在地上旋转两周,蓄满力气后,一跃而起,带着惯性和力道的一击飞旋踢踢向短衫少年。
胜负已分!
这要一脚踢上去,短衫少年准得挂彩,彭郎瞬间蹿去,眼疾手快地以熊抱化解了娃娃脸少年的攻势。
两个少年气喘吁吁地站在院子里,汗淋淋地决明拱手。
决明暗道:要自己有他俩一半的功夫就成了。
在大漠乡跟石叔学的更多的是捕猎的技巧,石叔只简单地教过决明一套拳法,跟这比起来,简直像三岁小孩拿小拳拳打彪形大汉。
几人就坐在屋里,签了契约,听说最近院子可能不□□稳,彭郎当即就收拾了东西,带着七个壮汉直接跟着决明回去。
那两个少年拾掇了一下,背着个小包裹也跟在后面。
彭郎只留了两个人来处理这座租来的小院和其余人的行礼。
跟着决明回府后,吴渊、彭郎带人踩了踩尚书府的点,指出几处漏洞报给决明,决明差人把靠近院墙的树砍掉,有墙体凹陷易于爬墙的地方重新整修刷涂一遍,在墙下设一些能起到警示作用的小机关。
仅靠十二个人护着尚书府勉强够用,再加上府内的厮儿,尚书府的人手总算是充足起来。
七夕前一天,李修戎委婉地写了拜帖递来,说请决明一起去郊外看马。
决明很快回了帖子。
七夕当天,恢复岑道年官职的调令才下达下来,正赶上放假,吏部尚书亲自过来给岑道年送新制的官袍、乌纱帽,顺势和老朋友的徒弟在正厅内坐下喝喝茶聊聊天。
吏部尚书是个年近半百的中年人,两颊红润,体态丰腴,抱着肚子乐呵呵地如同一尊弥勒佛一样。
决明不甚擅长宋朝冲茶的功夫,把炉子和茶碗端上正厅后就回避到后院去了。
岑道年亲手冲茶,礼部尚书刘滋双手捧过岑道年的茶,感叹道:“子南,你说说,我们有多少年没这样好好坐下喝杯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