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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莫有四五年?”岑道年说:“我也记不清了。”
刘滋摇摇头,“我怎么觉得有十来年了?”
“如今后宫那位权利被削掉不少,朝中局势晦暗不明,你这次……”刘滋欲言又止,岑道年听出他语气中的担忧,放下手中的茶碗,说:“我不会再向上次那样鲁莽了。”
刘滋提起来的一颗心缓缓放下,整个人靠在椅背上,再说话时语气也轻松了不少。
没过多久,又一位老人在尚书府门口下了轿子,被人扶着进门。
听到通报,岑道年和吏部尚书忙去迎接,老人浑浊的目光扫过岑道年的脸,展开笑颜,缓缓道:“回来就好。”
“夫子。”岑道年郑重地行了揖礼,扶着老者进门。
今天是七夕,朝内外都放了七夕假,岑朝安也不例外,岑道年把两个孩子喊道正厅来,向两位老者介绍。
决明和岑朝安依次行礼喊人,乖乖地垂手站在一旁。
“你离家这么久,决明和朝安都长这么大了。”王曾望着决明,身姿挺拔,惊才绝艳,真是随了当年岑道年的七八分风采。
小一点的岑朝安,白嫩地像块玉一般,明眸皓齿,灵气十足,将来也非池中之物。
几人说了两句闲话,岑道年还有正事要谈,决明便连同岑朝安一起被打发走了。
岑朝安说今日和学堂里的朋友有约,就不陪哥哥一起了,所以到头来,还是决明一个人去找李修戎。
作者有话要说: 吴渊:那我呢????
决明:你是李修戎的人。
李修戎:不,他不是,他没有。
第六十章 马场
李修戎一早起来,练剑洗漱吃饭,捋着头发坐在院子里等决明。
等到辰时正(八点)时,决明还没过来。
李修戎开始猜测决明是不是睡过头了,或者是忘了这件事?
烦闷地踢着院里的小石头,李修戎揪着头发胡乱地走,远远缀在他身后的随从不禁担心起李修戎再等下去会不会把自己给揪秃头。
又过了一盏茶的时间,终于有人过来了,李修戎瞟了一眼是家里常常通报的那个厮儿,立马提着剑对身后随从招招手。
随从去把一早就喂饱的马给牵出来,缰绳递给李修戎。
见了决明,李修戎脸上的焦急一扫而空,两人寒暄几句。等随从把吴渊的马也牵出来后,几人沿着街边慢慢走。
李修戎打开了话匣子,跟决明讲哪种马比较好,引经据典,博古论今,刷新了决明对李修戎不学无术的看法。
几人一直步行到城外,沿着护城河走了一段后,到城外一座小土包处。
远远地,低矮黄泥茅草墙率先映入眼帘,黄泥墙蜿蜒,圈住整个小土坡,划出一大块地方。
很难想象这里面会是一个养马场,吴渊牵着两匹马在外面等候,决明随着李修戎进了矮墙,立马有人来领着人进去,
矮墙后方盖着一排小房子,用料也是黄泥和稻草,这种房子干燥时住起来还行,一旦遇到阴雨连绵的天气,湿度过大容易坍塌。
原来矮墙后是给人住的地方。
矮墙里面还有一圈墙,这圈墙是用砖石盖成的,引路的人见决明是第一次来,又是在打量门口的房子,不由得多说了一句:“小官人别看我们马场外面破,前几年外墙也是青砖黛瓦的,只可惜一场大雨……”
那人话没说完,已经把人引到马场里面,停下脚步,指着马厩说:“小官人今天来是想先自己看看,还是让我说道说道?”
“自己看看就行,等会有事来找你。”李修戎拿出一小串铜钱,明显是提前准备好的给人的引路介绍钱,那人领了铜钱,守在门口等他们慢慢看马。
李修戎胸有成竹地带决明走向马厩。
马厩以木头盖成,三面通风,里面被人收拾地干干净净地,各色骏马被拴在马厩里面,时不时低头饮一口水,时不时嘶鸣一声。
马场里有不少人穿着皂色短袍,提着木桶来往,有人牵马去洗马,有人给马修剪鬓毛,有人负责给马检查有没有人生病。
买主往来于马厩之中,还有人专门负责介绍和作陪。
人虽多,却井井有条。
决明新奇地一个挨着一个看,李修戎搜刮肚子的墨水,给决明挨个介绍。
等决明看的差不多的时候,李修戎喊上守在门口的那人,带决明直接穿过第一个院子,从拱门穿越,连着走过两个院子,人顿时少了许多。
这里的马精神状况良好,傲然地仰着脖子甩尾巴,或低着头四处嗅嗅,每个马厩前都有人专门负责。
李修戎指着一匹黑马,“这只马跟我那匹是同胞。”
“官人好眼光!”负责介绍的人赞道:“踏雪今年刚满七岁,算来正是青年时期。”
“喜欢这个色吗?”李修戎问。
这匹马黑亮黑亮的,仔细看,耳朵和决明的那匹马一模一样,真是一母同胞。
颜色没什么可挑的,决明点点头,“黑色的就好看。”
李修戎:“拉出来看看。”
负责饲养的人把踏雪牵出来,在阳光下,黑马毛色发亮,鬓毛修建整齐,通体皆是黑毛,唯有四蹄像是穿了靴子一般是白色。
怪不得叫踏雪。
再看这匹马,耆甲肩颈圆润,线条流畅优美,从外观看来肉十分紧实,想来是经常被拉出去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