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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婚礼那日,他认认真真选了一个“宜嫁娶”的黄道吉日,没有满堂喝彩,没有亲人祝福,就连拜堂,谢倦都是被铁锁捆绑住手脚,让两个傀儡压着腰杆扭捏着拜了堂。
在精心布置过的婚房里,贺北掀起半透的红纱盖头,看到谢倦满脸泪痕,一副不可思议的惊诧神色。贺北那一刻内心是难过的,却也庆幸终是他得到了谢倦。
他感叹,他的师兄穿婚服真好看,眉眼戚戚时的样子更惹人疼爱。那时他迫不及待撕扯开谢倦的婚服,他毫不在意谢倦的感受。
他的师兄是一个保守的人,一定期待过自己新婚夜时的情景吧,应当是花好月圆,眼前人万般柔情,总归不是像现在这样,被人粗鲁撕扯开婚服,他的夫君没有好好看他,也没有软语低慰。
什么都没有。
他听到的是:“师兄,今夜保证你舒服。和别人做过吗?做过也没关系,今后你只能服侍我一个,你的后面只有我能碰。”
故人重逢,没有任何温情瞬间。有的只是身体被撕裂的痛楚,以及那些不堪入耳的污言秽语。
贺北骨子里就是自私狂妄不计后果的,只要能够得到谢倦,他忽略他是否情愿,占有他就够了。后半生,谢倦就是他的附属品,职责就是承蒙他的爱意。做什么中州内陆人人敬仰的神官大人,做他一个人的私有物就够了。
上一世,谢倦是他的救赎,他是谢倦的深渊。
如果可以,这一世,他要谢倦心甘情愿的嫁给他,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生同衾,死同椁。
“师父,其实娶妻不娶妻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要娶的那个人是不是你想要的,若不是,我宁可一世不娶。”贺北的眼中漫起一股凄薄的哀伤之意。
前世的记忆终究是真实发生过的,是埂在喉咙的刺,是夜夜难缠的梦魇,是无法治愈的□□。
静莲哼笑一声:“你随为师,不肯将就。”
贺北低眸看着静莲发中参杂的银丝,开了个玩笑:“师父,你年纪也不小了,不如找我爹凑合凑合得了,这样你带着师兄和年年随我嫁到宁枯城,咱们师徒四个照样在一起。”
啪嗒一声,静莲描眉的手一停,眉黛硬是被她一用力画断了半截,她讶然道:“那为师宁可出家。”
“我爹这么不招人待见。”
“你爹这人我说过很多次,没有情趣。”
“没情趣?那徒儿可没随他这点。”
“你?为师也没见有人待见过你啊。”
“.......”
师徒二人又闲聊几句,静莲便放贺北离开了。
待他回到西小院,发现谢倦并未在原地等他,他回屋去寻,也找不到谢倦的身影。
一时间有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谢倦去做什么是他的自由他没资格去限制他的行动,但是可君的出现,让他对谢倦的占有欲又放大一寸。他恨不得把谢倦时时放在身边。
试着去章平苑找,谁知他刚走进章平苑,迎面便碰上令他着火的一幕。
凤语树下,可君与谢倦正面对面站着。
可君面对谢倦,一副温柔浅笑的恬淡神色,谢倦虽是面无表情,但不知可君与他说了什么,居然在贺北快要走进的时候对着可君笑了一下。
“师兄。”贺北急切喊了一声。
谢倦听到贺北的声音后回过头来,金棕色的眸子迎着太阳一眯,脸若清瓷一般透着莹润的光,睫毛在眼下洒下灰色阴影,薄唇一抿,对着贺北说:“寒川,你怎么也过来了,是徐长老吩咐你的么?”
贺北听谢倦这么一说,松了口气。看来谢倦是受徐棠的指示来的平章院,都怪他太紧张了,明明才见过一面,谢倦怎么会主动来找可君呢。
“不是,我找不到你。”贺北丝毫没有掩饰自己来平章院的目的。
谢倦道:“唔,你和师父谈话,我不好进去打扰,便没来得及告诉你。”
“徐长老叫你来的平章院?做什么呢。”贺北的目光瞥向可君,那双微微上挑的桃花眸带着几分玩味儿:“可君姑娘,早啊。”
谢倦回答:“徐长老让我来平章院协理统计一下外派弟子们的名册。”
“早,贺少侠。”可君对着贺北从容一笑,墨色的瞳仁像是被雨洗过一般清灵。
贺北令谢倦意外的积极:“师兄,我来帮你一起弄,这样快一些。”
谢倦犹豫片刻后才点头:“好。耽误你练剑了。”
可君柔软的声音插进他们师兄弟二人的对话:“需不需要可君的帮忙?”
“就不劳烦可君姑娘。这种杂事儿比较麻烦,况且你对平章院不熟悉,迷路了可怎么办呢?”贺北一脸的关切。
可君眼眸微垂,并不作纠缠:“那可君就先不打扰二位做事,等二位闲下来,可君找你们玩。”
“咦,你们的剑穗是一对的么。”可君忽然瞥向贺北与谢倦触碰在一起的剑柄,一墨一白款式一样的剑穗。
贺北瞧着谢倦又重新把他送的剑穗带上了,心中一喜。
只是正常人问起应当都不会用“一对”这个词,最多会说“款式一样。”贺北听着可君并不像是随口一问,而是试探。
他笑吟吟道:“必然是。”
谢倦没做出什么异样表情,毕竟贺北送的时候就说过“一对”这个词,他潜移默化也觉得是一对。再说,从小到大,他和贺北用的很多东西都像所谓的一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