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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北挠挠眉心,佯装漫不经心:“师兄,你睡里面吧。我睡觉不老实,回头把你踢下床去。”
“行。”谢倦默默上了床,身子紧贴住墙板,被子小心翼翼只盖住一小半。
贺北也顺势钻进被窝,顿时,被窝里充斥满贺北身上的清爽味道。
谢倦背对着贺北,闭上眼睛,一副认真酝酿睡意的模样。他与贺北共盖一床棉被,小时候没少干过,只是现在两人都已长大,感情也变质,如今共盖一床被子,谢倦只觉得脸烧的慌。
贺北轻嗅着谢倦身上的淡淡清香,他一点点朝谢倦靠近,暖热的胸膛猛然贴上谢倦微凉的后背。他用手臂将谢倦的腰肢揽在怀中,他能感受到谢倦浑身都僵住,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他温热的掌心在谢倦的腹部柔柔抚动两下,唇擦在谢倦发烫发红的耳畔,言:“师兄,我好想你。”
“转过来,看看我好不好?我真的想你。”当两人紧密贴在一起的一刻,贺北的思念再也藏不住,一触即发。
谢倦僵硬缓慢地转过身来,他把头埋在贺北的颈间,不敢抬脸看他。
贺北心疼道:“师兄,你都瘦了......对不起,害你为我挨三剑极刑,伤口在哪,我想看看。”
谢倦红着脸低语:“都过去了......在后背上。”
贺北隔着薄薄丝质的睡袍抚摸着谢倦的后背,摸到三条十分明显且凸起的伤疤。这伤疤每一根都不短,有他小臂那么长。
那突兀、惊心动魄的触感令贺北在霎那间眼眸湿润泛起红来,鼻子狠命发酸,他隐忍着眼泪,却还是有些克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师兄......你这三剑,我将来一定用命还你。”语气渐渐微颤,有些哽咽。
之前,贺北一直不觉得杀死晋芳长老是一件错事,直到他摸到这三条剑痕。他那三刀刺得爽快不含糊,结果换来谢倦背上的三剑,不值,太不值。
“师兄,对不起,我的错,师兄,都是我的错......我太冲动了,师兄,你怎这般傻,我的事就该我来承担......”他又重复一次:师兄,这三剑,我一定用命来还。”
“你没有错。师兄只盼你能好好活着,你是我的师弟,是我世上唯一的亲人,如若那日是我杀人,你也愿意替我挨这三剑。况且,你这三刀,为的是西南死去的将士,值得。”谢倦的语气尽量放的温柔,他伸手用冰凉的手指摸摸贺北的眼尾,是湿的。
贺北久久没有说话,他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此时汹涌的情感。
他吻着谢倦的额头,又顺着额头、吻到眉心、闻到鼻梁、再闻到嘴唇,他轻轻含着,润湿着,生疏且慢意,一点一点拨动着谢倦的心弦。不含任何欲/望的吻,有的只是如同春水般绵延不尽的爱意。贺北的心早就如同一块冥顽不灵的磐石,谢倦是他心上唯一一寸柔软。
贺北解开谢倦的衣带,带有薄茧的手掌顺着谢倦光滑的后颈慢慢往下移着,摸到那伤疤最真实的触感时,他的手还是不可遏制的一抖,尽管谢倦已经感受不到疼,但他依然觉得谢倦会疼,很疼很疼。
他不敢再摸,甚至有些恐惧的情绪。
他把谢倦的睡袍拉好,重新系好衣带,把谢倦重新揽进怀中,心里又疼又暖,又酸又涩。
难得的温存时刻,他们二人都很珍惜,都不愿意太快入睡。贺北静静凝视着谢倦,用目光一遍一遍勾勒他闭上的眉眼。谢倦则沉浸在贺北怀抱带来的热意之中,他有被温暖到,果然被人抱着比一个人睡舒服许多。
贺北逐渐心猿意马,一开始心疼谢倦只想好好抱着他安稳睡上一晚。但是他毕竟年少,身火旺盛,怀里又是喜欢的人。抱着抱着就忍不住按着谢倦亲起来,亲到谢倦全然没有力气,软塌塌的伏在他身上。
冒犯归冒犯,谢倦的后背他一直小心注意着不去碰到。
贺北没有经验去开拓怀中人,他不想让谢倦的第一次是在这么简陋的条件下,以及这么仓促的时间内,于是两人点到为止,尝够禁忌的滋味,相拥而眠。
第二日,贺北醒来,身边人已不在,他才想起,他忘记问那个问题。
作者有话要说:
宝子们我回来了!
第054章 镇西使
第五十四章
踌躇几日, 贺北终于把玉簪送出手去。他之前犹豫的原因也很简单,他怕谢倦不稀罕这一枚不算名贵、甚至放在首饰堆里都算是平平无奇的玉簪。谢倦如今是北府神官,什么都不缺。他知道谢倦值得最好的,但他现在能给的只有这些。
“师兄, 这个玉簪给你, 上月是你的生辰。我也没能给你过, 就当是生辰礼。”贺北想说是定情信物,却又不好意思明说。
谢倦接过玉簪,眼眸清亮, 他有些感到意外,随后郑重说二字:“谢谢。”这是贺北第一次送他礼物。
贺北低下头,有些青涩的笑笑:“你我不必言谢,以后我会给你更好的。”
“这个已经很好,一定很昂贵吧。”谢倦把冰凉的玉簪小心翼翼地握在掌心, 脸上浮现一抹罕见又纯粹的微笑。
“喜欢吗?”贺北忍不住向前靠近一步。
谢倦点头, 眼底没掩住欣喜:“喜欢。”
踌躇半天, 贺北终于问出想问的:“那我呢。”
谢倦一愣,仔细回味这个问题才明白贺北的意思。“你?你可见我讨厌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