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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诗青怀里揣着钱袋,心神不宁的往山下走去。
走至岔路口。
忽然,一阵沁人心脾的清香扑鼻而来。
苏诗青顺着香味寻去,只见山间忽现一片冰清玉洁、梨园春盛的美景。幽深的梨花芳香混合着泥土的气息沁人心肺,数十亩盛开的玉树银花与成群的蜂蝶构成一幅亦真亦幻的人间仙境,简直令人如痴如醉。
苏诗青触景生情,禁不住当场吟诵起诗句来:“梨花珠缀一重重,香浓春更浓,朝霞未染粉面,雪姿更娇容……雪姿,雪姿……”
念着念着,他倏然想起宋小姐写的信,此情此景,不正是锦城特有的“雪景”么!
“我知道了!”
苏诗青急忙从袖子中掏出纸和笔,在舌头上蘸点自己的口水就开始笔下生风的将此情此景描绘在纸上。
画到忘我之时,浑然不觉天色已暗,直到一声狼嚎响起,才慌忙收拾好画稿起身回去。
回到家中后,他赶紧给画稿上色,完成后疲惫地躺到床上,望着简陋的屋顶,又摸了摸怀中的银票,默默地叹息。
这钱来的,不知是福还是祸……?
某客栈内。
窗外的夜风吹过廊道,室内烛光徐徐晃动,一道黑影随着风悄无声息地匿进屋内,在墙上投下漆黑的剪影。
那人颔首,低声道:“公子。”
邵二雪缓缓放下手中的茶杯,墨眸暗垂,对进来之人沉声道:“回来了砂月,事情办得如何?”
砂月沉默半晌:“属下只打听到周家的那个婢女曾经带着小公子出现在韶城,可是事情已经过去十几年,那个婢女早已不知所踪。”
“继续打听,别忘了此行的目的,务必要将人找到。”
“是,公子。”
墙上影子一晃,像风一样消失在窗边,烛光随着晃动暗了暗,又回到原处,从微弱到明亮。
邵二雪缓缓抬起眼眸,漆黑的瞳孔里透出一丝隐忧。
……
翌日。
金延庭摩拳擦掌,望着苏诗青眼神充满期待。
“苏先生,这么快就有头绪啦?”
苏诗青从袖子里掏出昨日灵感突现的《暮山雪蕊图》,放到金延庭的手上,埋怨道:“金堂主,为了这幅画,我可是差点把命给搭上了,你可得好好感谢我才是。”
金延庭连连点头:“一定!一定!”
说罢,金延庭仔细端详起画稿来。
乍看之下,淡如轻纱的雪景错落有致的横亘于整个画面当中,可是再细观,薄雾般的雪景竟是由千花万蕊构成的,烟笼玉树,暗香浮动,不仅体现了梨花冰肌玉骨之美,而且笔法清逸洒丽,意境幽雅朦胧,整个画面充满了诗情画意。
左上角还题了一首同名的诗:
冰清玉洁花千树,银容清澹香雪海。
满腹寄语春风去,凝枝绽时思满城。
金延庭不禁啧啧称赞起来:“瞧瞧这画面……简直令人难以置信啊!苏先生,您是怎么想到要画出这样的景象来呢?”
苏诗青实话实说:“昨日恰巧经过梨园,灵感突现罢了。”
“苏先生,说句实话,您帮我写情书真是太屈才了!”
论样貌是绝色的美貌,论才华是不输于子健的才华,真是个样样都具备的了不起的家伙。
“你也知道屈才了呀?”
在金延庭的夸奖下,苏诗青露出如花般盛开的笑颜,明眸皓齿,简直令人目眩神迷。
太美了……!
金延庭紧紧地盯着苏诗青,狠狠灌了口茶水,除了宋凝枝之外,再没对谁如此动过心了。
苏诗青想起后天便要去替考,于是说道:“金兄。”
“恩?”
这还是他头一回这么称呼金延庭,害得他心漏跳了一拍。
“我也跟你说句心里话吧。”
金延庭急忙竖起耳朵听。
“这恋慕之情,还是得自己传达出来比较好,两人若是心意相通,即便没有这些华丽辞藻和画稿,也同样可以诉说情意,互诉衷肠的,倘若宋小姐当真只看中才华,那今后你又该如何圆谎呢?我能帮得了你一时,也帮不了你一世呀。”
听完这番话,金延庭忽然觉捏在手中的画稿沉甸甸的。苏诗青的话不无道理,倘若是被宋凝枝知晓一切,只怕最后他们都会落得个悲惨的下场。
“好了,我得走了。”苏诗青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
“您要去何处?”
“这几日我有件事情要办,等忙完之后再回来找你喝茶。”
他不能告诉金延庭要去替考的事,只能如此说道。
金延庭只能失落地点头:“那你忙完之后记得回来找我啊。”
苏诗青留下一抹灿笑后便离开了。
两日后。
头戴青帻,背着破旧的竹画筒,打扮十分朴素的苏诗青走在邻县的街道上,眉清目秀的面庞引得路人的纷纷注目。
头一回来邻县,苏诗青被不同于韶城的新鲜景色吸引了注意。
街道两旁开满了各种琳琅满目商铺,酒楼茶肆鳞次栉比,人群熙熙攘攘……女人们提着菜篮流连在街摊,男人们则是三五成群的赶着集,形形色色的涌现每个角落,俨然一副繁华昌荣的盛世景象。
苏诗青在摊位前看着新奇的玩意儿,忽然听到几位路人在交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