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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还没睡,他在干什么?
乔阿放下手机,披上睡衣就下楼去。
怕吵到其他人,她轻轻敲门:“小文叔。”
门很快开了,铺面而来的是温暖的空气和他身上淡淡的沐浴液香。明明没喝酒,乔阿却觉得自己有些头晕目眩。
贺薄文穿着米白色毛衣,下身一个色系,看上去很柔和,很让人踏实。他手搭在门把上,没有要让乔阿进来的意思:“这么晚不睡,干什么?”
“想你了,睡不着。”
这是真话,可他当玩笑。
“再熬夜明天手机上交。”
乔阿弯下腰,没等他反应过来,从他胳膊下窜了进去,坐到椅子上。
贺薄文转身看她:“阿礼——”
“你怎么也没睡?”乔阿没给他说话的机会,“失眠了?”
“嗯。”贺薄文知道一时半会撵不走人,干脆放任她在这儿坐会。
他坐回床边看书,腿上搭着被子,白色的,同他自己卧室里的一样。明明可以很温馨的家,非弄得像消毒过的医院病房,或是酒店。
乔阿来到床边蹲下,歪脸看向他手里的书封,顺势趴在了床边:“你喜欢看小说吗?”
“不常看。”
“那……”乔阿有点想让他知道自己给杂志写稿的事,可又有点自卑,怕那些小东西根本入不了他的眼。
左思右想,还是没有说。
贺薄文见她叠臂趴在旁边发呆,用书轻轻敲了下她的头:“睡不着就去院子里跑两圈。”
“一起?”
“叫瓦当陪你。”
乔阿白他一眼:“不去,没意思。”
贺薄文眼里有笑意:“在这发愣有意思。”
乔阿没反驳,她静静趴一会,拖长声音道:“小文叔,我腿酸——”
“我叫你蹲在这了?”
说时迟那时快,乔阿腾得起身要往被窝里钻。贺薄文一巴掌盖下来,捂在她脑门上,没让人进来。
乔阿双手乱挠:“冷,让我焐会。”
“几岁了?”
“十六,马上十七。”
“没大没小,再钻我要抽你了。”
当然,他不会抽她。再淘气,乔阿也没被他打过一巴掌。
“小气!又不是没钻过。”
还钻过不少次。
刚被他接过来住时候,乔阿总做噩梦,三天两头大半夜溜进他房里,整个人躲进被窝把自己埋好,常常惹得贺薄文一夜睡不着。
那时候思想简单,抱就是纯粹地抱,钻也是单纯地钻……不像现在,时不时地想占点小便宜。
可男人劲太大,乔阿半点便宜也没占到。她精疲力尽地退回来,喘吁吁地坐到地上:“小文叔,你就像唐僧。”
贺薄文掸掸被子,悠闲地靠到床背上:“想做孙悟空?我看你像红孩儿。”
想做……
乔阿摆摆手,跳过这茬:“我是不是第一个给你拜年的?”
“嗯。”贺薄文看一眼时间,已经过十二点,大年初一了。他拉开床头柜的抽屉取出一个红包递给乔阿:“压岁钱。”
贺薄文每年都会给自己红包,里面有不小数目,以往没觉得有什么,可此时此刻乔阿的内心十分抗拒。
“我不要。”
贺薄文没想她会不收:“怎么?”
“我不要,你以后也别给我了,我都这么大了,不要压岁钱。”
“再大也是小孩,”贺薄文直接放在了她的腿上,“长辈给小辈应该的。”
乔阿拿起红包猛拍在床上,如果头发会表达,此刻它们或许已经全部炸开:“就不要!”
贺薄文更加不解了,这又是闹得哪一出?刚才还好好的。
乔阿出去了。
“阿礼。”
她捂住耳朵,头也不回,关上门噔噔噔跑上楼。
贺薄文拿起红包正反面看了一遍,并无不妥。这孩子,阴一阵阳一阵。
他摇摇头,将它放回抽屉。
……
第16章 薄荷
乔阿忘性快, 昨晚的不愉快过去便过去了。
早上六点,大家就被叫醒。因为老张回家过年了,吴美香又吃不得冻久的食物, 起个大早和面包饺子, 按每人食量,精准到个数。
可她常年少下厨, 手艺十分不行。且不说味道如何,光是这卖相就叫人毫无食欲。
乔阿下楼一一拜年。贺岳然与吴美香各给她一个红包, 乔阿没有推拉,直接收下。
贺薄文正在厨房搓汤圆, 系着围裙,瞧上去有模有样,可再看一边的完成品, 叫它们汤方也不为过。
乔阿没有嘲笑他,因为自己做得只会更差。她挤到贺薄文左侧, 背手看他掌心揉着小小软软的团子:“新年快乐。”
贺薄文回了句同样的祝福, 紧接着又说:“红包在我口袋,自己拿。”
“说了我不要。”
“怎么?哪得罪你了,别人的都收,单不要我的。”
乔阿正要开口, 忽然想到了什么, 一手掐在他腰上。
软绵绵的毛衣下硬邦邦的,真结实。
手下的身体轻抖了一下,却没有躲开:“裤子口袋。”
乔阿手从他腰上滑下去, 伸进他的口袋里乱摸:“哪呢?”
“另一边。”
她又绕去右边,一顿摸索。揩油这事吧,浅尝辄止就好, 久了露破绽,还叫他不舒服。在装傻演戏这方面,乔阿可有经验,在贺薄文要恼前将红包抽了出来:“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