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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蔚楚歌收回目光,陡然间凑近汴清予的耳朵,压低声音问道:“这就是你当初,费尽心思,为开阳派掌门设计的死局?”
汴清予闻言身形一僵。
下一刻,他推开快要贴上来的蔚楚歌,推门而入,嘲道:“无凭无据,原来蔚掌门也喜欢血口喷人。”
蔚楚歌紧跟其后,将门关上,看向汴清予,嘴角噙着笑,“怎么就无凭无据了?”
“我记得,九月底的时候,你曾经在天枢派消失了将近两天,直到夜深之时才回来,那晚我问你干什么去了,你告诉我说——‘设圈套,请开阳派掌门掉入其中的圈套’。”蔚楚歌顿了一下,缓缓问道,“这就是你所谓的圈套?”
汴清予冷笑一声,立即发问,“蔚掌门还真是糊涂,我那次出天枢派一夜未归是干什么,蔚掌门不是早就知道么?何必在我面前装疯作傻?蔚掌门明知道这不过是我糊弄人的说辞,怎么还当真了呢?”
“你是说,你请无为山庄庄主出山一事?”蔚楚歌大笑道,“但是我想,汴掌门神通广大,万一出天枢派一趟,两件事情都做成了呢?”
虽然在笑,蔚楚歌的眼神却冷得像是一把寒光闪烁的匕首。
汴清予却不畏惧,他直接迎上蔚楚歌的目光,嘴角的冷笑愈发的灿烂,“蔚掌门倒是高看我了,不过微薄之力,平庸之资,哪能短短几天做完这两件大事?”
他特意加重了“大事”两字的音调,似乎是为了与之前蔚楚歌说的“大事”前后照应。
蔚楚歌闻言,竟然蹙眉认真思考片刻,而后才道:“你说的有理。”
“我方才仔细思索片刻,又想起来,陵皓阁动用搜查令是因为开阳派掌门和赤焰帮灭门的惨案扯上关系,而赤焰帮一案又和魔教余孽有所牵连。”
“你汴掌门就算是神通广大,千算万算,也不可能提前算到魔教余孽的行动,如此想来,倒是我错怪汴掌门了。”蔚楚歌一手搂住汴清予的腰,顺势将他推到架子床上,对方青丝散乱在锦缎被褥上,温热的气息喷在汴清予的眼帘上,“汴掌门可不要生我的气。”
蔚楚歌低头凑在汴清予修长的脖颈旁,笑道:“不过有些话,我还是要提前告知汴掌门一声,我虽不屑于弄权,但也并不厌恶弄权之人,只唯有一点——”
蔚楚歌压低嗓音,他的嗓音低沉,因此有时在情意绵绵,喃喃细语的时候,反而无端让人觉得寒栗,“魔教作恶多端,我不想有人为了一己私利,模糊大家视线,将好人拖入僵局,反而助魔教逃过一劫。”
汴清予听出来他的话外之意。
他在威胁,在警告自己。
即便同盟,是本该平等,平视的位置,蔚楚歌也习惯强横地把握自己盟友的行动,以便主导一切。
汴清予眼睫一颤,却是对蔚楚歌的话置之不理,他笑得浓艳,银白面具下的眼睛弯了起来,带着灵动的,摄人心魄的弧度,“这种时候,蔚掌门还说这些无关紧要的话吗?不扫兴吗?”
汴清予在蔚楚歌耳边吹气,气息轻柔地,缱绻地抚过脸颊——
“春宵苦短呐。”
“蔚,楚,歌。”
……
阴和阳代表天与地,于是便有人追根溯源,阴阳符号究竟取之于何物?
有人认为,近取诸身。
其实,在《易传》中对此已经作了表述,乾“其静也专,其动也直”,乾阳静的时候是专一静养,养精蓄锐,动而用事的时候则一往直前。坤“其静也翕,其动也辟”,坤阴静的时候是合起来的,动而用事的时候是张开的。孔子还用门作个比喻,“阖户谓之坤,辟户谓之乾”,静的时候将两扇门关闭时是坤,动的时候将两门打开是乾。
这两个符号是最原始的,但却是合理的、科学的。它就好像正电和负电符号一样,形象而又精确地代表了两类不同的物质。它们是对立的,又是统一的。正负电碰撞时,将会产生巨大的能量;阴阳结合时,也会演绎出宇宙间千变万化的形态。
……
屋内影绰绰,窗外寒月成霜,雨渐渐得小了,风悄悄地散了,瓦当上盈积的雨水,一滴一滴地滑下来,叮咚作响,流连耳侧。
少年听雨歌楼上,红烛昏罗帐。或许总好过,悲欢离合总无情,一任阶前,点滴到天明。
第77章
汴清予倦倦地躺在软衾上,胸膛已经不加遮掩,只余剧烈的起伏和粗重的呼吸,练武之人往往内功深厚,气息声几近于无,然而汴清予此刻却是精疲力尽,浑身懈怠,大口地不加克制地攫取空气。
而对方却不依不挠地缠上来。
蔚楚歌侧躺,看向汴清予的目光,像是一只不知餍足的野狼。
情事过后总是如此。
汴清予因为持续的长时间的叫喊,嗓子变得沙哑,说话也成了气声,连摇手或是推开眼前人的力气都没有,他只是看似强硬地,但其实是在恳求地说道:“……我真的累了。”
蔚楚歌难得好说话一次,他道:“放心,我不会再动你,我只是想看看你。”
面具下,汴清予微微蹙眉,用尽余留的力气,也要嘲回去,“……有什么好看的?”
蔚楚歌认真道:“当然好看。”
汴清予闭上眼,露出修长的脖颈的线条,红唇启合间,喉结处雪白的肌肤被牵连,原本静止在曲线上的山峰,开始上下浮动,像是涨潮时起伏的湖水,潋滟随波千万里,说出的话依然是他独有的火药味,“蔚掌门这是过度纵欲,痴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