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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烽,我们两家这样的交情,你算计我爹,你还是人不是人!”
宴烽面不改色,淡定地喝着茶,“这从何说起,薛小姐可不要血口喷人,安南侯贪墨不是本官指使的,本官也没收安南侯一分钱,要怪也怪不到本官头上来。”
“我爹办理修陵墓一事时,你分明在场,当时你默不作声,事后你又跟黎彦谦揭露,好人全让你当了,名声也都让你得了,结果我父亲却身陷囫囵,你还敢说与你无关?”
她父亲跟她说的时候,她还不信来着,现在她明白了,那个一无所有的凤眼少年能爬到如今的位置,不单是能力出众,更是心机出众,她看走了眼,以为他是一个有情义之人。
不,或许她早该明白的,薛齐歌暗恨着,她这么多年的接近和讨好,宴烽待她和待其他女子都是一样的态度,她就该明白,这个人根本就没有把那些交情放在眼里的,她早该知道这个人是无心之人的。
薛齐歌愤恨的目光,伤不到宴烽一星半点,他没有必要去在乎一个已经衰败的安南侯府了,大理寺是按照流程审理安南侯,可不管大理寺的审查结果是如何的,安南侯府都注定要被抄家了,动谁的钱也不能动皇上的钱,尤其是皇上造陵寝的钱。
“幽州晏家,也就是生你的宴家,是怎么被灭家的,你不会以为没人知道真相吧。”
既然宴烽不留情面,那也别怪她不客气了,他宴烽对安南侯府知道得一清二楚,她父亲手里也不是没有宴烽的把柄的。
薛齐歌从安南侯口中得知此幽州晏家被灭家的惨案时,心都惊了,也是听到这事后,她才彻底凉了对宴烽的心思。
宴烽嘴角的笑意未消,反而笑的愈加深了,他轻扣着椅子的扶手,说道:“薛小姐想救父亲的焦急心态,本官能谅解,但是如此胡言乱语,妄加诋毁,企图以散播谣言之法逼迫本官出手,实在令人失望,这种毫无根据和证据的谎言,难以取信,不攻自破,本官根本无须在意。”
当时到底年幼,做事不够谨慎,走漏了些许风声,才会让安南侯威胁上门来了,不过宴烽也不担心,都过去那么久了,即使有一两个漏网之鱼出来指证他,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只要倒打一耙,说他们是受安南侯指使来报复他的就可以了,毕竟谁会相信一个十二三岁的孩子能筹划灭掉一个在幽州扎根几十年的宴家旁支。
薛齐歌愣住了,她没料到宴烽根本不在意,气急败坏道:“你别得意,我们手里有一个人证还有物证,你可别忘了,你收买那伙贼匪用的财物上可是还有宴家的标记的。”
“晏家送出去得到礼一样有标记,本官若是没有记错,当年安南侯府和幽州宴家来往密切,有几件晏家标记的礼物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吗?”
十一年前,宴烽得到宴涯的青睐之后,因为跟当地县令关系不错,通过县衙的人找到了隐藏在幽州附近劫掠的一窝贼匪,这是一窝朝廷屡次派人剿匪都没能铲除的土匪,宴烽便以晏家为诱饵,引这伙贼匪出山,利用贼匪灭掉晏家,然后再引着当年的幽州节度使也就是如今的兵部尚书叶世集一举歼灭了贼匪。
到底是十二三岁时做的事,地位权势都不够,无法对节度使直接下令,才会有漏网之鱼跑掉,漏网的小虾米,不老老实实地偏居一隅,谋求苟活,居然千里迢迢跑来送死,宴烽想不成全这种人也不行了。
“你的意思是我们安南侯府陷害你?”薛齐歌尖锐地吼道,宴烽怎么能厚脸皮到这种地步,人证物证都俱全了,他不仅无动于衷,还敢回过头来将事情推到他们安南侯府头上来,怎么会有这样的人。
“好,我斗不过你,我认输,但是想必沣京城里那个极爱管闲事的黎彦谦肯定对这种事情感兴趣,你娶的那个女人应该也会感兴趣的,你不是不怕吗,本小姐找他们说去,不要以为只有你能利用御史台的人。”
薛齐歌极其不喜欢黎家兄妹,可这种时候,黎家人却是最能派上用场的,最不讨人喜欢的一家人,是陷于危机时让人最先想到的,不得不说,当真讽刺极了。
宴烽终于动了,连虚假的笑意都维持不住了,他得承认,徐漠说的没错,阿漪成了他真正的弱点了,这么多年的算计,少有失手,如今自己却亲手将自己算计进去了,亲手给自己找了一个弱点,他竟是一点也不懊恼和后悔。
“你想要我怎么做?”
宴烽不说废话了,明白问薛齐歌,他没有耐心跟她周旋了,要了解的已经都了解的,薛齐歌的筹谋他都知道了,且让他看看薛齐歌打算用她的筹码来换什么,虽然他根本就没有要跟她交易的意思。
“我要你休了黎文漪,然后娶我。”
薛齐歌放下了对宴烽的感情,但是她信不过宴烽,谁知道这个心机深沉的男人事后会不会再对付她们安南侯府,所以她要把宴烽跟安南侯府绑在一起,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她也看出来了,以宴烽的手段,以后铁定是会飞黄腾达的,嫁给了他,以后她有的是荣华富贵。
宴烽沉思一会道:“我刚成亲不久,此事需要细细筹划,三日后,我给你一个妥善的法子,如何?”
三日不算久,在她能够接受的范围了,薛齐歌答应了,“我等着你风风光光地来娶我。”
得罪了皇上,她的婚事早就不好找了,有宴烽来娶她,她很快就会回到以前的日子去,她要叫那些轻视她的人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