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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量再三,黎文漪决心先打开看看里头的内容,看完之后,第一个念头就是不信,顾忱说她的夫君心机深沉,手段毒辣,怎么可能,他绝无可能是那样的人,虽然他确实是聪慧,但是怎么都跟心机、毒辣这类的描述扯不上关系。
顾忱还说希望单独跟她谈谈,谈谈就谈谈,黎文漪想着她要好好跟顾忱说说,怎么能恶意诽谤人,把她的夫君描述成一个不择手段的奸臣,背后中伤实属小人行径。
但是信中有一点,黎文漪不能无法信心十足地说顾忱是捏造的,顾忱说她身边都是宴烽安排的人,她的一举一动,宴烽都能知道,顾忱希望她只带自己信得过的下人和他见面,跟宴烽有任何关系的,一个也不要跟着去。
这一点,黎文漪平常不是完全没有感觉的,院子里,尤其是她身边伺候的人,更换得频繁,有一回她随口跟身边的唐月璇说了一句,奉茶的小丫鬟对宴烽过于勤快了些,第二天,奉茶的丫鬟就换了人,之后那个小丫鬟,她便再没有见到过。
不管是顾忱送来的腰牌还是信,都让黎文漪棘手不已,腰牌肯定是要还给顾忱的,光明正大地还肯定不行,被人知道了随便就能治顾忱一个借用腰牌之罪,即使她根本就没有用过,就只能私下里给人送回去,可这面到底是见还是不见呢?她拿不准主意。
黎文漪想了许久,依旧纠结不已,她是相信自家夫君的,没必要听其他的人挑唆之言,可话又说回来,她既然信他,又何必逃避他人的挑拨,君子行端坐正,经得起考验,顾忱无端诽谤,她该严厉指正,不应当坐视不管。
黎文漪左思右想,还是下不了决定,她将信和腰牌贴身收好,在她未想好之前,还是先不要让其他人知晓。
在厢房纠结许久,黎文漪心中烦扰,想在寂悠庵四处走走散心,她一出了厢房,唐月璇和青萝便跟了上来,不知怎的,黎文漪又想到了信中所说,宴烽在她身边布满了眼线的话。
“青萝跟着我就好了。”黎文漪心乱地让唐月璇别着来。
“新皇刚继位,京中仍不安宁,还是让我跟着夫人吧。”
“无碍,我不走远,就在附近转转,有事便叫你。”
唐月璇皱眉,她也做不了主,主子的命令是随时都要跟着,出了任何意外,她小命都不保了,连忙说道:“我会武艺,万一有人不留神冲撞了夫人,有我在,能更好的保护夫人。”
黎文漪不悦,她不想见到顾忱信中所说的任何一点事,在她的生活里找到端倪,“我的命令,你不听?”
唐月璇一下就跪在了黎文漪的身前,请罪道:“夫人的命令自当听从,但夫人的安危更为重要,请夫人降罪。”
黎文漪心里有气,却也舍不得罚她,冷言道:“起来吧,要跟就跟着吧。”
唐月璇效忠之人是她,还是她的夫君呢?
黎文漪闷闷不乐地四处走着,迎面遇上了久久未曾见过的苏溪亭了。
“阿,宴夫人安好。”苏溪亭将脱口而出的阿漪咽了回去,她已成亲,他就该断了念想了,宴烽说得对,她不需要已经成为过去的悲伤的回忆了,而他这个只存在在被遗忘的回忆中的人,不能将回忆中的悲伤和惨痛带给她。
“苏太医安好,你来这上香?”
“我来祈福。”苏溪亭知道她经常来这里上香,因而来这里祈福,希望这儿供奉的神灵将福气赐予她。
黎文漪和苏溪亭聊了些寻常的话,聊着聊着,她突然问了苏溪亭一个问题:“在苏太医眼中,我家夫君是怎样的人?”
苏溪亭没想到她会问这种问题,是那个极善伪装的伪君子宴烽露出马脚了吗?那种家伙当真靠不住,他定了定神,柔声问道:“为什么这么问,是宴烽做了什么事吗?”
“不是,我与夫君感情甚好,我想听听他的同僚们是怎样看待他的。”
一句感情甚好,让苏溪亭苦涩不已,命运弄人,原本跟她感情甚好的是他才是,他艰难地开口答道:“运筹帷幄,卓越不凡,精明能干,年轻有为……”
“可堪君子之称?”黎文漪插话道。
“咳咳……君子?谁?宴烽?”黎文漪的话直接将苏溪亭敷衍的赞美之词都给堵没了,震惊得一时都缓过神来,还君子?就宴烽那样的,奸佞二字都不足以形容他。
然而黎文漪的神情相当严肃,苏溪亭再怎么看透了宴烽,也说不出宴烽的坏话来,昧着良心,支吾道:“也,也算的上‘君子’了。”伪君子的那种君子。
苏溪亭的不自在,黎文漪敏锐地感受到了,她辞别了苏溪亭,下定了主意了,她要亲自去见见顾忱,她要一一驳斥他,再证明给顾忱看,他信中所说的,全是胡说八道的!
第五十二章
黎府,黎文漪支走了唐月璇和宴府的一干护卫,在自家的凉亭中约见了顾忱。
她按照顾忱的要求做了,她要听听顾探花要在她跟前嚼什么舌根。
顾忱早早地来了,他手里端着一个木盒,见到黎文漪时,她板着脸,对他没有好脸色,他苦笑一声,也是,在她面前说她丈夫的坏话,任谁都会不高兴的。
但是为了不让黎小姐被宴烽欺骗,他还是要说出去他查到的结果,即使他也因此被黎小姐讨厌也无所谓了,宴烽哪种欺世盗名之辈,他担心将来有一天宴烽会为了利益伤害到黎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