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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金吾卫看院子,这是不是……”
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黎文漪还是有点不放心,而且,这到底算不算是以权谋私?她也不太清楚朝廷的规章制度,就是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黎文漪在想什么,宴烽总能猜个四五分,侍御史的妹妹,免不了会沾上些御史台那帮人的品性,便补充道:“我跟金吾卫共事多年,是自己兄弟了,他们也是在休沐时,主动愿意来帮忙的,夫人尽可安心,为夫知道分寸的。”
“那……”
黎文漪还想说些什么,外头有人匆匆进来,低声跟宴烽说了些话,隔得有点远,她听不到他们在说些什么。
只见那人说完话后,宴烽神色未变,走到她身边,柔声道:“夫人,有紧急公务要办,要晚点回来,你好好休息,别像昨天那样等我等到那么晚。”
宴烽脚步加快地走了,黎文漪看着天上的日头,都快到午时了,马上就要用午膳了,她的夫君就出门了,还要像昨晚一样晚归,到底是什么事呢?今日不是他休沐吗?
她总觉得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了。
第五十一章
黎文漪心中不安,等着宴烽回家,没想到这一等,就等了五天。
几日里,她本想出门去问问的,但是身边的人和院子里护卫的金吾卫都拦着她,她派人给兄长送信,兄长只是让人捎了口信来,让她待在家里,哪里都不要去,外头现在不安稳。
她怀着惴惴不安的心态等回了她的夫君之后,沣京的天都变了。
短短几天内,皇帝病逝,七皇子荣登大位,她的夫君升官,擢升中书侍郎。
中书侍郎协助中书令管理中书省事务,因前中书令,也就是陶皇后的父亲,陶丞相告老还乡,中书令暂且空缺,由宴烽接管中书省一切公务,这也就意味着宴烽虽无丞相之职,却有丞相之权能。
宴烽到家时,一脸倦容,可心疼坏了黎文漪,连忙搀扶着他,伺候他休息去了。
等人醒了, 第一件事,就是将黎文漪抱了个满怀。
虽不能说出口,宴烽亦想和黎文漪分享他的愉悦和兴奋,叱咤风云又老谋深算的元朔帝再厉害,还不是败于他手了,为了将至高无上的皇帝拉下马,他可是精心布置了好多年了,若非时宜不对,他都想跟自家夫人炫耀,并告诉她,她的一半的仇,是他策划的。
同时,皇帝一死,悬在自家夫人头上的利剑就没了,从此再无人可以威胁她的性命了,她可以光明正大地出席沣京中的任何宴会,再不必躲着任何人了。
然以上种种皆不能说出口,他只好紧紧地拥抱着她,身体力行地传达他的兴奋。
他一直闹腾到夜幕降临,在黎文漪恼羞成怒的警告下,方才收了手。
宴烽兴致过于高昂,以致于一整天未进食都不觉得腹中饥饿,此刻的他,像是一只餍足的狮子,懒洋洋地倚在卧榻之上,回味着由身到心的满足和愉悦。
“用膳了。”
黎文漪唤了一声,身后却没有任何动静,她疑惑地转身,见宴烽目不转睛地盯着她,凤眼泛红,散开的发丝有些许落在微敞的白皙的胸膛之上,加之嘴角略带魅惑的笑意,黎文漪当即就呆住了。
她兰芝玉树、温文尔雅的谦谦君子般的夫君,怎么会有如此……如此的华艳绮靡之态!
同一个人,同一张面容,往日温和贵气的人,不知为何,眼下黎文漪总觉得自己从她的夫君身上看到了邪魅,对,邪魅,这分明是跟他完全扯不上任何关系的词,却能精准无比的描绘她此刻的感受。
黎文漪抬手覆上双眼,遮挡眼前所见,而后转过身去,叮嘱宴烽:“吃饭吧,辛苦好些天了,得好好补补。”
她还未坐下,身后一双手环住了她的腰,带着痒意的轻笑声在耳边响起,“为何不看我了?”
“我有些累了,想用完膳,早点休息。”
黎文漪觉得自己可能真的累了,累到产生错觉了,她怎么会觉得自家夫君邪魅呢?那是她最喜欢的温婉君子的夫君。
她也不是认为邪魅不好,只不过那就不是她所熟知的夫君了。
宴烽心情相当好,就没有多想,也早早地歇息了,第二天,步履轻快地上任了。
新官上任,忙碌非常,黎文漪自然能谅解。
这日,黎文漪前往寂悠庵上香,礼佛之时,一位师太背着她的丫鬟和侍卫们,偷偷往她手心了塞了东西,她疑惑着正要开口,师太就转身不见了人影。
在寂悠庵的厢房休息之时,黎文漪借口小憩一会,屏退了身边的人。
她拿出不认识的师太交到她手里的东西,是一块腰牌和一封信,她仔细端详了腰牌,腰牌是顾忱顾探花的,腰牌是官员身份象征,借用和擅取都是要论罪的,她又看了信封上的字迹,是顾探花的字迹无疑。
这就奇怪了,好端端的把腰牌交给她做什么?黎文漪犹豫地看着信封,心都提起来了,这种情形,不会是顾探花遇险了吧,难不成是来向她求救?
她又将视线转移到腰牌之上,想着莫非信不是交给她的,而是交给她夫君的?也不是没可能,毕竟腰牌是朝廷官员身份的象征。
她要不要先跟夫君商量一下?可她夫君近来诸事繁忙,要是顾探花不是那个意思,她岂不是把两人的正事都耽误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