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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工部尚书,我不能动,一个小妾我也杀不得?大不了受点不痛不痒的惩处。”叶寒枝将剑又刺进了一点,方姨娘的身体已经已经抖得跟个筛糠一样了,满眼哀求般地望向叶意卿。
叶意卿也有些急了,一边一个劲地开始列数叶寒枝的罪行,一边威胁着明日金銮殿便要她好看,却就是不提自己要换方姨娘的事。
也是,他虽然口口声声说方姨娘是他的此生挚爱,可很久以前他也对着娘承诺过过他们会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其实他谁都不爱,他不过最爱自己罢了。
叶寒枝哈哈大笑起来,推开浑身发软的方姨娘,自顾自地走远出府了。
侍卫们呆愣在原地,却不敢再追,他们很多都是被小时候的叶寒枝当做沙包切磋打大的,自然知道她的厉害。
“叶寒枝。”叶意卿连忙安慰着受到惊吓的方姨娘,面色阴郁:“明日我定要你吃不了兜着走。”
很难想象,这样的话会是一个父亲能对亲生女儿说出口的。
毕竟在他叶意卿的眼里,儿子才是宝,女儿都是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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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枝枝,今日孤宫里的厨子做了桂花翅子,松鼠鳜鱼,五香仔鸽,川汁鸭掌,仙人脔,光明虾炙,金丝酥雀如意卷,杏仁佛手——孤都给装了一份带来。”
江尘现在反正是天色一黑便悄悄溜出宫来,直接翻了卫府的院子往这听雪院来,早已经成了常客。
他喜滋滋地提着两个食盒走进来,神色却蓦然一变。
叶寒枝垂着头趴在石桌上,发丝凌乱地散落着,遮住了脸,几坛空了的酒坛子横七歪八地倒在地上,还有几滩未干的酒渍。
“枝枝!”江尘心里一紧,快步走到叶寒枝的身旁,小心翼翼地把她扶起来,既担忧又心疼地问道:“枝枝,发生何事了?”
叶寒枝双颊沱红,眯着眼睛打量着江尘良久,脸上满是迷茫,大着舌头结结巴巴地问:“你、你是……是谁?”
江尘一愣:“你已经喝醉到这个地步了?”他凑近到叶寒枝的身边,小声说:“江尘,这是你取的名字。”
叶寒枝费力地蹙起眉心想了良久,然而眼神还是却逐渐变得迷离起来:“是吗?”
“你怎么能忘记孤?”江尘不高兴地抿了抿唇,趁着她神智不怎么清醒,报复性地虚虚趴在她的身上,大着胆子戳了戳她的脸:“让你平日里总躲孤那么远,现下你可跑不了。”
只是江尘还没来得及回味叶寒枝的脸戳起来是个什么滋味,下一瞬却是天旋地转,方位互换。女人的双手像是铁钳一般抓住他的手腕,居高临下地望着他,他被压于叶寒枝身下,一时之间竟然动弹不得,而叶寒枝一眨不眨地盯着他,长发倾泻,扫到他的脸上。
很痒。
两个人久久沉默着,相视无言,旖旎的气氛悄然升起。
叶寒枝努力瞪大浑浊的双眼,认真地打量了江尘的面膜许久,忽然用手拍了拍江尘的右脸,她喝醉了手下也没个轻重,力气之大让江尘素白的脸颊顿时通红一片,留下一个巴掌印来,让他忍不住低吟一声,身子开始不安分地扭来扭去,委屈巴巴地问道:“枝枝,你为何打孤?”
“一个男人,你怎么能生得比我还好看?!”叶寒枝气冲冲地反问道,让江尘一时噎住,无奈地抿了抿唇:“上天给的。”
而叶寒枝此时的视线开始变得一片模糊起来,只有唇色朱樱一点映在她的眼前,那鲜艳的绛色像是在邀请着她品尝。
唔,好像很好吃的样子。
江尘原本不安分地扭来扭去的身体骤然安静下来,满脸的不可置信,眼神呆滞,像是一块木头。
软软糯糯的,就像是上好的糕点,让叶寒枝不由得用力了几分。
味道还不错。
叶寒尝到了滋味,慢慢抽离,她揉了揉朦胧惺忪的眼睛,摇摇晃晃地欲要起身。
“枝枝……别停……别走。”江尘声音喑哑,猛然清醒过来,连忙伸出手去勾住叶寒枝的脖子,两个人交缠在一起,譬如秋日连枝。
他缓缓漾开一个浅笑,媚眼如丝,泪痣盈盈坠于眼尾,就像是聊斋里摄人心魄的狐妖,烟视媚行。
他将自己热得滚烫的手覆在叶寒枝的手背上,引领着她的手放在他的衣带处,就像是一位夫子在循循善诱他那不醒事的愚钝学生。
“枝枝,解开它。“
叶寒枝像是受到蛊惑一般,手指探向了那衣衫深处。
“啪——”忽然有器皿猛然跌落的声音想起,江尘面色一凛,眼底充斥着想杀人的暴怒。
18. 兰因絮果 就像是黑色的大雪。
卫璃手足无措地呆愣在原地,脚下是一个摔碎的碗,醒酒汤也洒得差不多了。
“陛、陛下你和表妹?”卫璃被眼前的画面刺激到,结结巴巴地说不出什么来,一张俊脸涨得通红:“我、我这就走。”
然而江尘的好事还是已经被他打扰了,叶寒枝像是被这突然的声响惊醒过来,神智勉强回笼几分,挣扎着推开江尘,头也不回地进了自己的房间,剩下江尘和卫璃愣在原地听着锁上门栓的声音,面面相觑。
“陛下…………”卫璃挠了挠头,心虚地不敢看他,连忙垂下脑袋。
江尘淡淡地扫了他一眼,看不出喜怒。
卫璃的汗毛警醒般的竖立起来,求生欲让他连忙扬起讨好的笑容,狗腿子一般地蹭到江尘身边,给他捏腿捶肩:“陛下,其实您还要感激我。若不是我非要来送这碗醒酒汤,撞见你们好事的可就是我那七十高龄的祖母了,她老人家要是被你们刺激到,出了什么事可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