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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斯乾波澜不惊撩眼皮,“花豹求过我,协助他抗衡林宗易,每年给我三千万分红,并且替我平息商场一切争端,条件很诱人,不过我拒绝了,我当然不会与这类人为伍,脏了自己的手。”
冯斯乾拎起水壶沏茶,“我故意向朱八泄密,花豹要取代他,他按捺不住回湖城算账,在边境出车祸了。林宗易如何得知消息,一定有人透露给他。这位幕后既保了花豹,也让林宗易背上一桩事故,接下来该利用花豹出招对付谁呢。”
程泽直勾勾望着冯斯乾。
“横扫千军的成就,确实可以在董事局扬眉吐气,坐稳位置,毕竟一群兄弟姐弟各有人脉势力,暗中也虎视眈眈。程董,还要我点明吗。”
冯斯乾不着痕迹扫向我这边,“在韩卿心中,程董可是她纯洁仗义的旧情人。”
我一头雾水看他们。
窗外凉风灌入,芦荟叶子颤悠着,他们之间莫名流转一股杀气。
程泽不知顾虑什么,他停止了,默不作声穿上西装,我说,“你走吗?”
他嗯了声,“出院后我去会馆看你。”
程泽走出病房,最后看了冯斯乾一眼,那一眼波诡云谲,是我从未见过的程泽。
沉着理智,幽深莫测。
我愣了好半晌,才回过神问冯斯乾,“你们不是结盟吗。”
他走到窗台,“我结盟的商人成百上千,有过合作不代表不是敌人,否则生意还做吗。”
冯斯乾喝了一口茶水,“在商场,任何人都是可杀的猎物。”
程泽不像林宗易,他没什么边缘性的把柄,冯斯乾扳不倒他,也无须扳倒他,充其量是商业竞争罢了,我懒得管,我最着急的是我肥大的脑袋。
我靠近冯斯乾,“我美丽的容貌有救吗。”
他不咸不淡瞥我,欠身坐下,“没救了。”
我杵在原地,“换一家医院呢。”
“换地球也救不了你,你自己惹的下场。”
我绞着十指,一脸委屈凝视他。
冯斯乾面容喜怒不辨,“刚才和他的互动不是挺愉悦吗,屁股翘到房梁了,我看你再肿一圈也照样笑得灿烂。”
我眼睛楚楚可怜,像泛着涟漪的春水,红唇微开,“你想办法救我。”
他望了我好一会儿,“你——暂时不适合这样的风情。”
我一怔,旋即反应过来,“你嫌我丑。”
冯斯乾皱着眉,我崩溃啜泣,“你们男人太肤浅了,只看脸不看内涵。”
他起身,“除了撒泼,撒谎,撒酒疯,你有内涵吗。”
我张嘴是哭腔,“有演技。”
他没忍住笑,“对,你现在是演是真哭。”
我说,“演的。”
冯斯乾彻底笑出来,“诚实就好。”
他低下头,吻我的眉心,不带一丝欲望,却含很浓的情意,他嘴唇停落我眉间,又缓缓滑向眼尾那颗痣,“我不嫌弃。”
以前冯斯乾一只手能握住我整张脸,此时肿得只能握住我一颗鼻子,他握上的一刻轻轻揉了揉,“其实丑也很可爱。”
“程泽的手机,因为给我照相,崩坏了。”
冯斯乾闷笑,“原本也是坏的,他讹你。”
我瓮声瓮气说,“那你嘲讽我不适合风情了。”
他搂住我腰,“风情始终是你的杀手锏,我不就是败给你的风情吗。”
我像是泡发的木耳,冯斯乾想要吻我耳垂,被膨胀的脸隔住了,于是他改了目标,吻我唇瓣,“好不了也无妨,我凑合跟你过下去。”
第五天傍晚,赵队到医院探望,同冯斯乾握手打招呼,“韩小姐方便配合我聊聊吗?”
冯斯乾似乎知道他的来意,十分从容冷静,“方便。”
我心脏咯噔一跳,隐约猜到什么事了,我当即望向冯斯乾,“你报警了。”
他没回应。
我捏紧拳,“朱八认栽了,他都没闹大,你——”
“韩卿。”他沉声打断我,“你最好想明白自己的立场。”
我整个人僵在那。
赵队走向我,“韩小姐,您应该有耳闻了。”
我故作镇定,“和我有关吗。”
“林宗易当时路过现场。”
我返回窗前,修剪着芦荟叶,“国道周围是山路,地形崎岖,江城又接连下雨,地面湿滑,出车祸不稀奇。”
赵队蹙眉,“我们分析了录像,朱八是正常行驶。”
我放下剪刀,“那林宗易在车上吗?”
“在其他车里,可很巧。”
我把芦荟盆栽摆在最高处,“又不是他亲自开车,谈不上巧合。”
赵队说,“朱八与林宗易不和,因此我们有理由取证。”
我在他对面落座,“朱八没报警吧。”
“有人报警了。”赵队看冯斯乾,后者浏览一本杂志,置身事外。
我深吸气,果然是他在推动局面。
赵队从公文包内取出一摞相片,逐一亮明在我眼前,“林宗易频繁出现在橡山的半山腰,那里有一座仓库,储存烟酒,直供万隆城。”
我接过翻阅,林宗易站在几十箱洋酒中间,手下汇报数目。
这种角度的照片只有近身的保镖才能拍摄,赵队没办法搞到手,显然冯斯乾收买了林宗易的人。
我平静迎上赵队审视,“我不了解。据我所知万隆城的法人是李祖跃,不是林宗易,我从没听他提及名下有这份产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