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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芮绮瞳孔一缩,气血翻涌。
孟筱枝出自曲艺家族,身段婀娜,长相婉约,眉眼如画,是出了名的古典美人,年轻时一席丹红色旗袍登上欧美报纸头条,令无数西方人拜倒在神秘的东方风韵之下。
十几年来,为孟筱枝制作旗袍的,从来是一单难求的林家,而玲珑九窍盘扣是林家的特色。
这么说来,难道孟筱枝要为南姝订做林家的旗袍吗?
南芮绮上火了,一上火就脸上疹子就瘙痒难耐。
从前她也撒娇说想要林家的旗袍,但起先孟筱枝说她太小,后来长大了,孟筱枝左看右看,说她不适合旗袍,还是穿洋装好。
有多嘴的人也提到过,说孟筱枝是古典美人,像从诗书画卷走出来的玉狐,南芮绮的气质却一点不像。
所以身为孟筱枝真正的亲生血脉的南姝,就这么具有古典感吗?
她还真没看出来!
南裕森对此却提出反对意见,“姝姝已经报名了钢琴比赛,穿旗袍弹钢琴搭吗?”
南芮绮的心无异于再次遭受了一记重锤。
“妹妹也要参加比赛?可、可是她从来没有学过呀!”
南芮绮慌张的提问,没能得到父母的回应。
孟筱枝责怪地看着南裕森,娇嗔着说,“你懂什么,看你的合同吧!”
转头开心地欣赏着南姝的样貌,“钢琴就该和旗袍配,想当年我就是这样。这叫做风尚。”
想当年我就是这样……
南芮绮心里闷得喘不过气,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打转。
她参加了这么多钢琴比赛,孟筱枝都从未跟她这么说过!
她倒是从来不知道,钢琴和旗袍是一种风尚!!
陆月白也跟着气得发抖。
倒不是完全为了南芮绮义愤填膺,她就是看不得南姝一帆风顺,春风得意的样子。真是什么都让她占全了。
在手机对话框里偷偷打下几句话,安抚了南芮绮以后,陆月白自以为撂下一张王牌,音量颇高。
“老师说今年的元旦有些区别,父母也会去呢。伯父伯母也好久没有见到我爸爸妈妈了,他们时常都会念叨你们,说各自公务繁忙,好久没有一起聚了。”
孟筱枝亲和地笑起来,“真的吗?替我向你爸爸妈妈表示感谢,这次我和阿森都说好了,无论如何都要一起出席。”
南音经过听到这话,毛骨悚然,天下想必少有孩子希望父母去参加家长会吧。
“我又不需要你们参加,平时你们不都跟老师时时刻刻监视着我吗,妈妈去大姐那里就够了。爸爸别来了,年底了你原本就忙。”
南裕森瞪了傻小子一眼,“谁去你那里,姝姝那边不需要爸爸妈妈吗?”
南音感到不理解:“都是一个班的……”
孟筱枝握了握南姝的肩头,美丽的脸庞满是温柔的笑意,“我们准备在那一天当着大家的面告知小姝的真实身份。宣告南姝是我们南家的姑娘。”
南芮绮想说什么,但她此刻根本没有立场,若提出半句质疑的话,那目的就太明确了。
陆月白的反应快些,掩饰着不自然的慌张,看起来有几分生硬的好奇和惊喜,“真的吗,太好了,但是小琦的身份,是不是就和以前不同了?”
孟筱枝沉浸在欢喜里,觉察到两个女孩的担心和惶恐,却没有过分放大。
公布南姝的身份,对南芮绮也是一种打击。
“我们会尽量保持立场鲜明,小琦和小姝都是南家的孩子,这点是永远不会变的。等姝姝见到柳老师,再做最后的打算。“
她自以为安慰的话,对南芮绮而言全然是一种不痛不痒的敷衍。
敷衍就算了,何必又要加上一句“带南姝见柳涧”这样的话?
南芮绮的脑子里嗡嗡作响,感觉自己的病情一下子就加重了。
孟筱枝打算就在后天,也就是周日,上午带南姝去定制旗袍,下午带她去见柳涧。
在潼城久负盛誉的林家开在市区的小胡同里,闹中取静,小砖楼里别有洞天。
南姝坐在沙发上看手机的时候,发现了一件趣事。
陆月白在为建筑学老师传达作业指示的时候故意群发到每一位同学私聊天界面,独独没有告诉南姝。建筑学老师年龄较大,颇有些古怪,陆月白这是想让南姝出丑。
天不遂人愿,她这点小伎俩很快就在南姝这里翻车了。
南姝想起周五那天陆月白在南家留宿时,半夜两人起来喝水撞上,陆月白嚣张地朝她扬言。
“傅惊野我只是懒得追,就凭你的见识,他能看得上你吗?”
“我哥哥就算要娶,也要娶有底蕴的女孩子,你只是有几分俗艳,适合男人把玩而已。我哥哥最在乎的就是我这个妹妹了,有我在,你连陆家的门槛都进不去。”
彼时,这只骄傲的小孔雀用眼睛轻蔑地打量南姝,感慨着摇头评价。
“南姝,你还是很不懂这个世道的残酷唷。豪门里,有长相没能力的女人最惨了,当家族放弃了你,就是你做小伏低受尽屈辱的时候。我只是可怜你,不想你这只野玫瑰,到最后成了我哥哥见不得光的情人。”
惨白的月光,照进池水的浮光,闪动在南姝的脸上。
她懵懂地眨着眼睛,“陆月白同学,你这番感受让我听了很为你可怜,虽然你现在是草包,但也许未来不一定会更蠢。请答应我,保持清醒,不要成为男人的玩物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