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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星盏满目敌意地看向她,少女却视若无睹,起身从对面站起来,弯腰看向他的眼睛,狡黠地笑起来。
“坐稳。”
他刚一说,南姝就在机器轨道振动中失去平衡。
眼看南姝就往门那边摔去。
要是门没有关好,后果不堪设想。
陆星盏下意识拉住南姝毛衣,将她扯回来,南姝由着惯性倒在陆星盏身上。
少女身体轻盈,倒在怀里没有一点重量,只有一片阳光炙烤下的香软。
陆星盏神思震荡,正想要赶紧将她扔开,南姝皱着眉“嘶”了一声,他又顿住了动作。
“怎么了?”
“手腕好疼。”
南姝脸颊冒着汗,当真是一副疼得难忍的表情。
取下手套,南姝的手腕已经被磨破了皮,一圈都肿了。
南姝见陆星盏似乎有些疼惜之色,更加哀怨可怜地撒着娇说,“陆星盏,我真的好疼啊。再磨的话要出血了,这样跟割腕有什么区别。”
语气渐渐变得悲观,“不如给我一刀来得痛快。”
“胡说什么!”
陆星盏终于气恼。
南姝不说话了,侧身把头转到一边,不开心地耷拉着。
陆星盏束手无策地收住脾气,往南姝手腕又看了两眼,语气仍是强硬,“下去涂点药就好了。”
下属都在下面等候,雅姐去药房里买了点药膏,在无人处,陆星盏给南姝一点点地抹匀。
南姝好歹是自己磨了这么久才磨出的伤口,哪能说好就好了?
“陆星盏,还是好疼,这药膏一点用都没有。”
陆星盏一脸公事公办,“又在乱动心思?”
南姝垂头丧气:“你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
游船排队的时候,南姝漫不经心地玩笑,在陆星盏眼前抬了抬手,“你说我要是掉水里了,我这个样子,岂不是只能等着淹死?”
陆星盏沉着脸:“那我们离水远一点吧。”
说着就要拉南姝离开。
南姝连忙制止他,“你怕自己看不住我?”
僵持中,南姝突然俏皮地笑了起来。
“逗你玩的,陆星盏我要吃冰激凌,你给我买。”
陆星盏同下属吩咐,与此同时紧紧地拽着南姝,好像真怕她想不开自己跳进水里,毕竟她做过这种事情,还扬言要撞墙明志。
南姝望着陆星盏那青筋直冒的手背,哑然失笑。
船飘在绿幽幽的湖水中,一派春和景明。
南姝被陆星盏死死捁在身边,一点缝隙不给留。
她看着对面那对恩爱相靠的夫妻,调侃着说,“陆星盏,你真是无师自通呀,我们这才是第一次约会,就把我抱得这么紧,你看看前面哥哥姐姐,结了婚才敢这么抱。”
陆星盏看不懂南姝为什么还敢这么若无其事,当真把这当成一次甜蜜约会一般享受放松。
就在他怀疑南姝是否有什么阴谋之际,南姝更加无法无天,直接把头靠在了陆星盏的身上。
陆星盏显然被她这个行为咬得猝不及防,低头时,遇上南姝正从下往上看他,眼睛圆乎乎的,伶俐而聪慧。
像一个没心没肺的天真少女,压抑着激动,小心地贴近爱人,沉浸在关系前进一步的幸福中,又怕他觉得自己不矜持而患得患失。
陆星盏将目光无情挪开,严令:“起来。”
南姝被他的口吻伤得一蹶不振,慢悠悠地直起身来,像个犯错的小朋友。
陆星盏把冰激凌往南姝嘴边递了递,“靠在我身上怎么吃?”
南姝又立刻眉开眼笑凑过去,吃了一口。
陆星盏没有看南姝吃冰激凌,握着的甜筒有些微动静,他不看越觉得很像小时候喂猫,小猫趴在他的手腕上,吧唧吧唧舔食着羊奶布丁,小舌时时会碰到他的指头。
恍惚间,现实中的手指也感受到有一股柔软的热意,陆星盏下意识手指一颤,便听见“哎呀”一声。
南姝鼻尖嘴角一道奶昔渍,幽怨地望着陆星盏:“你怎么回事,弄得我满脸都是。”
“对不起。”
陆星盏拿出纸巾帮南姝擦拭。
南姝便闭起眼睛,将脸乖巧地仰着凑过去。
陆星盏手指微顿,却还是继续擦着。
“陆星盏,你说这像不像我们在国外农场钓鱼那一次,天气也是这么晴朗,湖水也是这么安静。”
陆星盏望着沉浸在回忆里的南姝,因她闭着眼,他才能如此坦诚地看她,不用藏着感情,不用怕被识破。
从她纤细的眉毛,到卷翘的睫毛,圆润的鼻头,柔软的唇瓣,白皙粉嫩的耳垂……一路描摹。
擦拭的动作慢下来,陆星盏捧住南姝的脸颊,朝那片柔软贴近。
她故意咬他的手指,勾起他阴暗角落里压制的妄念。
无论是结束还是开始,他想要吻她。
南姝却在此时忽然睁开眼睛,好似一片湖猝不及防将他网了进去,束手无策地沉溺。
“你还记得你当时说了什么吗?”
——为何执着于这些真实,当然是实在找不到什么办法走近你了,总觉得,我和你能相处的时光,并没有那么多了。
望着陆星盏茫然的神色,南姝回答:“我们相处的日子,的确不多了。”
陆星盏皱起眉,“你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