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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真望着黄彦青,“你知道了以后,确定能承受得住么,你会陷入无法估量的悔恨。”
黄彦青怔怔地望着傅真,“什么意思?”
傅真说着为他考虑的话,实际上却是刀刀入骨的讽刺。
黄彦青整个人惊恐交加,愤怒地大喊:“傅惊野呢!他人呢!我要见他!”
傅真在黄彦青面前弯下腰,在他耳畔稍微放弱了一些音量,“你的女儿,她……”
闻言,黄彦青半晌才理解傅真这番话,呆滞的眼睛圆鼓鼓地瞪着他,苍老的眼珠失去了所有光彩。
良久的沉默后,屋子里爆发出一阵撕心裂肺的哀嚎。
时间倒退回案发时间。
也就是自烟火晚会后,第二日夜晚凌晨。
有个女子,脚步慢条斯理地走进了一栋人去楼空的烂尾楼里。
这栋楼是很早以前的税务局旧址,还在市区人流量较大的地方。
果然是最不可能的地方,才是最安全的地方呢。
在第三层接近五百平的空办公区域里,有个被黑布罩着的人。
庄藤伸出手,轻轻撩着黑布,饶有兴致地歪着头看里面的人。
果真不出所料,黄鹂就在这。
被绑架到烂尾楼里,失踪多日的黄鹂,全身缠着麻绳,跟后面的椅子死死相抵,头发一股股濡湿不成样子,小脸苍白羸弱,奄奄一息,此时双眼紧闭昏迷不醒。
为自己推测正确感到开心,庄藤漂亮的唇瓣勾了起来。
月亮被云层盖住,一片凄清恐怖的空荡楼层伸手不见五指。
在此刻,庄藤觉察到了动静。
她毫不慌张,缓慢地转过了身,和站在门口,瞠目结舌的青年对上了目光。
青年吓得往后退了一步,惊惶地睁大了眼。
被揭穿后,熊希不知道该不该逃。
正按兵不动,突然看见眼前,庄藤笑容加深。
还是跟平日见到的那般妩媚动人,然而此刻月亮般美好的笑眼里,却有一股十分可怕的阴险残忍,好像蝎子的尾巴,淬着剧毒勾人心弦。
“真是奇思妙想,让我颇费了一番功夫才找到了这里。”
熊希戒备地望着庄藤,“你什么时候看出来的?”
庄藤避免触碰到任何物件,轻描淡写地环视着周围,“我闻出来的。”
熊希不解,蹙起了眉。
庄藤这时离熊希近了几步,望着他阴毒的眼睛,气定神闲地挑起眼梢,“你能这么问,就说明你不知道这世上有一种很特别的办法。谁是好人谁是坏人,就像酸和辣一样冲鼻,不闻到都难。比如我,就天生具备这个技术。”
倒不是真会散发出气味,而是一种抽象的感觉,只是这种感觉非常明显,很好区分。
“你应聘的第一天我就注意到你了,熊希。在我面前,你的伪装简直漏洞百出。”
熊希忽然放松了神色,他仰起头,深吸了一口气。
“原来这就是邪恶的灵魂一见如故。照你这么一说,我其实对店长确实有一些相较于其他人没有的感觉,从前我还不懂,今天在这里看到你,我明白了。”
熊希大摇大摆地走向了被捆着的黄鹂,站在她的身后,撑着椅子望着庄藤。
再也不复从前纯净简单的少年模样。
“店长看见她的样子,有没有觉得很解气?”熊希就像邀功一般,眼中是疯狂的兴奋,“恶心的绿茶婊,勾引别人的男朋友,还跑到正宫面前耀武扬威,简直下贱!这种人就要好好折磨,听着她一遍遍地求饶才好呢。”
庄藤看着黄鹂痛苦地皱眉,似乎在做可怕的噩梦。
“你和黄鹂是同班同学吧。”
熊希用揣测的目光打量庄藤,对她这句话点了点头,“嗯。”
“所以你抓她,更多的是报复她曾经对你的羞辱。”
熊希毫不意外,扬了扬眉毛,“嗯,顺道也为自己伸张一下正义。”
黄鹂不仅绿茶还很有心机,在大学这个小社会里,想将一个人逼得走投无路并不难,挤走助学金,抢了奖学金,换掉出国交换名额,对具有“系花”之称的学术小妲己黄鹂而言,动动手指头就能有人帮忙。
熊希不过是她顺风顺水人生中不起眼的一块垫脚石。
遗憾的是,黄鹂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得罪了一个何其可怕的人,
“你就是新闻报道上的那个连环杀人犯?”
熊希咧开嘴笑,故弄玄虚,“是,又不完全是。”
庄藤核仁般的瞳放射着清凌凌的月光,像一汪积水空灵。
她此刻镇静如常。
“因为你想要黄鹂的命,动机跟以往不同,这次你不仅是受人指使,还为解羞辱之恨。”
熊希显然没想到,庄藤连这一环节也知道。
“不,你说反了,是先想解恨,后又恰好被人指使。”
熊希竟是意外地配合庄藤,直言不讳。
庄藤眯起眼睛,“指使你人是谁?”
熊希揉了揉鼻子,忽然有些情绪崩溃地红了眼眶,“看来你真的不是普通人,我就说,怎么会让我对你下手,哈哈哈哈。”
熊希又哭又笑,庄藤只是淡漠地望着他,不想去理解他突如其来的发神经。
直到熊希不正常的表现吓醒了黄鹂。
也许是这种似哭是似笑的声音折磨黄鹂很久,形成了黄鹂心目中的阴影,她一醒来就大哭大喊,“救命——救命——不要杀我呜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