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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潇南抱住她,手往她后脖子处一探,发现是凉的,便拧起眉毛:“怎么不多穿点。”
“房间有暖炉,穿这个就可以了。”温梨笙含糊应道。
谢潇南却松开她,将自己的外衣拿来,披在她身上,特地裹了裹领口:“半夜三更,你翻我的窗子干什么?”
“自然是来看看世子啊。”温梨笙说。
“下次直接敲门就是。”谢潇南不大赞同她翻窗的这个行为。
温梨笙却小声地说:“我这不是怕被我爹听见嘛。”
这话倒是提醒了谢潇南,他道:“这个时辰你确实不该来我房中,先出去吧,有什么事明日再说。”
说着他就往门边走,温梨笙赶忙将他拉住:“我就待一会儿,一小会儿!白日里都没什么几乎跟你说话,你本来还说下午不忙的,结果一下午都看不到人。”
谢潇南停住脚步,侧脸对着温梨笙,眸光落在跳动的烛火上,忽而说道:“你不也玩得很开心。”
温梨笙一下察觉到他有些不高兴的情绪,敛起的眉眼看不出别的表情。
“世子是遇到了什么难题吗?”她问。
谢潇南道:“没有。”
温梨笙绕到他面前,在烛光的照耀下仔细端详,发现他这时候的表情,跟之前在孙宅的时候很像,就是她约了孙鳞见面说事的那次。
并不是真正的发怒,他抿着唇线沉着眉眼,有点像丢失了心爱玩具的孩子,显出几分稚气。
温梨笙喜欢这样的谢潇南,忍不住多看了好一会儿。
察觉到温梨笙的目光一直停留,谢潇南也将视线从烛台上收回,低头落在温梨笙的面上,与她对视着。
他看见温梨笙的眼睛澄澈干净,带着明晃晃的喜爱,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对视良久,谢潇南神色一软,终是低叹一声,将她又抱进怀中,低低道:“我没有遇到什么难题,只是觉得心中有些烦闷。”
温梨笙抬手回抱:“什么事让世子烦闷呀?”
谢潇南起初没有回答,等了好一会儿之后,他才语气轻慢地说道:“我起初在想,若是当年温郡守没有迁至沂关郡,那你就会在奚京长大,或许我们很早就会相遇相识,如此我就也能参与你的生活中,伴着你一起长大。”
温梨笙没应声。
谢潇南又说:“但是我后来一想,奚京是一个循规蹈矩,默守陈规的地方,若温郡守在奚京无权无势,那么对你来说,奚京就是一座无形的牢笼,我不想你被锁在那座牢笼之中,变得不自由,不快乐。”
奚京,繁华皇都,富贵之地,那里的平民百姓都比别的地方百姓生活要好一些,但出身低微或者没有权势的人,在奚京行事就要处处小心,否则一不小心就会惹来祸灾。
唯有谢潇南周秉文这些出身大族嫡脉的孩子,在奚京才是自由的。
一想到温梨笙在奚京会被锁住翅膀,谢潇南就心生闷意,又觉得温梨笙长在沂关郡是最好的,哪怕前十几年里没有他的参与,至少她在这里是快乐而自由的。
温梨笙听着,心里想的却是上一世的事。
那时的谢潇南来沂关郡,也曾与她有过几次的碰面和接触,但最后两人还是走向陌路。他许是讨厌自己嚣张蛮横的性子,而温梨笙又误解他奔着摘她爹的乌纱帽来,且看不起沂关郡的人。
所以直到谢潇南离开沂关郡,两人都没能正正经经的好好说上一句话。
温梨笙知道,谢潇南是没有变化的,变的人是重活一世,知晓未来之事的她。
所以谢潇南说的是对的,若是能早点相遇,没产生那些误会,他们或许在上一世就能够相爱。
想到这里,温梨笙说:“就算你没有参与我前半生的生活,但你仍然是我生命里独一无二的存在,没有第二个人能够与你相比。”
她说这话很认真,并不是为了抚平他心中的烦闷而说的,只是在陈述事实。
谢潇南低头看她,她又点点头,补充道:“你在我心里是最独特的人,频频出现在我的梦里,谁都不能跟你相比。”
他的捧起温梨笙的头,手指按在她的唇边,揉了下柔软的唇瓣,俯头在她耳朵尖轻轻咬了一下,炙热的呼吸瞬间缠在耳朵上,他低而慵懒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日后不准在与沈嘉清滚在地上打架了,听到没有?”
温梨笙感觉耳朵有微微的湿意,也感觉到他的牙齿轻轻磨着耳尖,当即耳朵染上热意,红透了,她说道:“嗯,记住了,下次不会了!”
谢潇南又像个找到心爱玩具的孩子,眼中浮现笑意,嘉奖似的在她侧脸亲了一下:“好,你回去吧。”
前一刻还耳鬓厮磨亲亲热热,后一刻就下了逐客令。
温梨笙心中有些不情愿,哼哼唧唧的打开窗子,正想翻,却被谢潇南拎住了后衣领:“走门,为何总是想翻窗户?”
温梨笙往门那边走,自己也忘记什么时候养成的习惯了,只道:“走门的话容易被逮到。”
谢潇南笑了一下,打开门让她出去,走之前温梨笙抱着他的脖子在他唇上偷袭了一下,然后迅速跑回自个儿的房间里。
谢潇南眼眸轻弯,看着她进了房间,才将门关上。
这一夜温梨笙睡得极香,一睁眼就到了天亮。
她起得不算晚,但其他人却都已起来,就连沈嘉清也在院中抓着树枝锻炼臂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