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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主要的是,他习惯了不依靠别人,有什么事都喜欢藏着。
穿深色的衣服,是因为可以躲进黑暗里,这样即使掉眼泪,也不会被人看见。
那么,穿白色的是谁呢?
苏闻禹回忆起那天和裴瑾文的初次见面。
那人就穿着整齐熨帖的白衬衫,笑起来纯粹又温暖。
嗯。
果然很干净,很好看。
苏闻禹笑了一声,他忍不住想,霍城真的挺厉害的,让他完全没办法产生一丝侥幸。但凡心里稍微燃起一点点火苗,就能被他迅速浇灭,兜头冷水泼得人透心凉。
不过这样也不赖。
虽然现在心里还是会痛,可是没关系,痛才好呢。
时间是不能解决问题的,坏掉的感情放任不管,就会变成一道疤,不论过多久,想到还是会难受。
而他要做的,是把这个人从心口狠狠剜去。
有朝一日在街角重新相遇,可以平平淡淡地互相点头,毫不在意地擦肩而过。
到了那种程度,才是痊愈。
其实也没有那么难。而且,说不定会比想象中更快。
感谢霍城的帮助。
作者有话要说: 替身是有误会的,但是霍大少的本质问题其实不在于这个,所以火葬场他值得!
感谢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顾眠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35758765 20瓶;槛外长江空自流 14瓶;落叶森林、南唐三木 3瓶;腐り気味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章 他不等了
托霍大少的福,苏闻禹晚上又没睡好。
前半夜是又困又失眠,好不容易睡着了,又开始做一堆乱七八糟的梦。
他梦到了和霍城的第一次见面。
其实想想挺神奇的,都过去六年了,按说记忆早就模糊,可是在梦里,所有的一切都如此清晰,好像就发生在昨日。
那天晚上,苏闻禹帮一个朋友临时代班,在一间闹吧做服务生——制服是统一的,纯黑带金,不是什么白色。
工作内容倒是不难,除了收碗盘端杯子以外,就是推销当季的酒饮,照着资料背就行。
苏闻禹也是游离在各种地方打工惯了的人,一去就干得挺顺手,东走西窜像个忙碌的陀螺,结果有个客人也不知道是不是喝多了,手脚不太规矩。
他机灵地避开了,躲得远远的,本以为这事到此为止,不料那人却小心眼地记恨上了。趁着他手里捧着托盘视线不明,竟然找准机会暗中伸出一脚,直接把人绊倒。
杯盘砸在地上,玻璃碎裂,噼里啪啦的声响淹没在嘈杂的音乐和嬉闹中。
苏闻禹懵了一瞬,反应过来之后迅速开始收拾现场,但还来不及站起身,满满一杯酒又猝不及防地泼了下来!
半边衣服瞬间湿透,黏乎乎地全贴在身上,勾勒出漂亮的线条,深色的酒液甚至溅到了脸颊。
“不好意思,手滑。”始作俑者趾高气昂,满脸得意,一看就是家里有几个钱的,天不怕地不怕,目光还在苏闻禹身上到处乱转。
大庭广众之下,周围其实也有不少人看了个全程,但没有人会帮他。
酒精上头,助长恶念,甚至还有几个客人在等着看笑话。
就一个服务生而已。
路过的同事眼神怜悯,但也无能为力。顾客是上帝,上帝说不是故意的,那谁也不好追究,只能吃个哑巴亏。
苏闻禹胸口怒气翻滚,忍不住紧紧咬住牙根。
他其实不是什么软包子,如果是平时,肯定反手就冲上去了,大不了这活儿不干了。
反正他就一临时工,光线这么暗,脸也未必看得清,到时候一跑了之,谁找得到人?
可问题在于,他今天来这儿只是给别人代一晚上的班。
这份工作待遇不错,估计挺抢手,不然朋友肯定直接请假不会找他帮忙,如果闹起来,最后倒霉的是他朋友。
所以苏闻禹很快冷静下来,决定暂且忍了,并且已经开始琢磨用什么办法能不动声色地报复回去。
可就在这个时候,一个高大挺拔的男人大步走了过来。
他头发稍微有点长,在绚丽的彩光下看着比黑色要浅,五官英俊又深邃,走路的姿态很优雅,在灯红酒绿里显得鹤立鸡群。
哗啦——
修长的手指一动,一整杯酒水从头到脚毫不客气地浇到了那个猥琐男子身上!
“不好意思,手滑。”同样是毫无歉意的六个字,嚣张到极致,带着不可一世的气势,却一点都不让人讨厌。
从头到尾,他跟苏闻禹没有任何交流,甚至看都没看他一眼。
可是苏闻禹却从他冰冷的声音和干脆利落的举动里,感受到了一种维护。
甚至于,被浇了一头的客人恼羞成怒,欺软怕硬想回头找苏闻禹的麻烦,就看到那个男人站在不远处,眼神漠然又阴寒。于是他瞬间不敢造次,只好灰溜溜地转身离开。
这几乎是苏闻禹从来没有过的体验。
从小到大,最关心他的就是奶奶。
但被人欺负的时候,奶奶总说,忍一忍吧小禹,人心都是肉做的。你对人家好,人家自然也会对你好,等时间一长就没事了。
所以,他已经习惯自己解决问题,可直到这会儿才知道,原来,被人撑腰的感觉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