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爬出来时,卫彦赤裸着精壮又伤痕累累的上身站回葡萄架下,若非肌肤尚残余情事痕迹,便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我绝了心思,问他:“沈涟来了?”
他点点头:“是。”
“他出身南风馆,虽早已知晓,头回得见恐怕会想岔。”我皱眉,边穿上自己衣物边把黑衣丢回给他:“你又做什么要裹我?”
他迅速套上自己的衣物说:“不让旁人,看主人。”
我失笑,踮起脚摸摸他的头问:“晚间吃黄金鸡可要得?”
他答应:“好。”
备注:看吧,多年夫夫干起来就不青涩了
第32章
标题:娘子之约
概要:那你做我娘子,好不好?
五月五日是卫彦生辰。因罢市悼穆宗,我也不能开医馆,只能等着病患敲门,开小门放进来。下午我去市肆,从裁缝铺的暗门进去,取了月前给卫彦订做的新衣新鞋,又揣着昨日取的一两金去徐氏玉器行。我敲开他的门,买了一个瓢虫造型的束发巾环,是赤玛瑙作底,上嵌墨翠翡翠作星的。徐仪清拿锦缎、红木盒包好巾环递给我时都笑说:“李大夫,你又在我这里花一两金。诊金来之不易,可悠着点。”我小心地揣进怀里回他:“有人二十五岁生辰。他喜欢瓢虫。”
我回医馆却看到齐进等在门口。我掏钥匙开门,齐进在我边上急切催促:“赶紧赶紧,沈涟生病了,我来给他抓药。”
“他学过我一些医术,有没有告诉你是什么症?”我推门进去放下祈福灯和卫彦的新衣裳问他,“而且他怎么突然生病?”
“他自己诊的风热犯肺。”齐进说,“近来他练功到紧要关头。我昨晚一回去正碰着他呕血。呕了好大一滩,幸好我回得早,救回他一条小命。”
“风热犯肺本身不要紧的。”我放下心来,风热犯肺该用辛凉解表药。我从药屉中依次取出双花、连翘、黄芩、防风、荆芥、竹叶,穿过院子到厨房开火,把这六样放入瓦罐中熬制。
齐进跟在我身后说:“习我的武功很难生病的。昨晚我探他经脉,内力紊乱,像经历什么大喜大悲似的,就生病了。”我心中略微明白,但不方便与齐进说,只问他:“沈涟咽喉红吗?”
齐进说:“好像是肿了。”
我说:“你先回去吧,烧一锅热水,药熬好我过来看他。”齐进飞身出墙。
因沈涟咽红肿,我又回前铺称些白僵蚕捣好后加进瓦罐中,另泡苏叶。待熬好药后,闭火下苏叶,一并装罐背去齐进家。临走看到前铺的祈福灯,顺道带了一盏去。
从河道一侧抄近路到齐进家时,是暮霭沉沉。晚风拂过草市河两旁成行杨柳,柳条掩映下的窗户大敞,夕阳最后几缕光穿过厚厚云层投到房中背对窗户睡的人身上,沈涟散乱枕上的漆黑发丝被镀上昏黄色泽。
我绕到齐进家大门,敲开门,齐进说:“水烧开了。”我说:“劳烦齐大哥装一桶到他房中,另外带他常用的两张巾帕和一个汤匙来。”齐进说:“行。”
我进到他卧房,拖一根椅子放药罐。十八岁的沈涟额上细汗密布,几缕头发沾在额上。双眼紧闭,嘴唇抿到发白,面上潮红。我叫病恹恹的大儿子:“沈涟,张嘴。”
他迷迷糊糊地张嘴,舌尖微红,薄薄的舌苔泛黄,咽喉深处的小舌红肿不堪。我搭脉,脉浮数。他低咳了几声,才喑哑说:“李平,你……来了。”
我对大儿子说:“你病了,我当然要来。把药喝了。”齐进搬个边沿搭巾帕的水桶过来,递给我汤匙。“齐进,你给我倒的水呢?”齐老夫人在另一侧院中喊,我说:“沈涟有我,齐大哥去侍奉你娘亲吧。”齐进离开。
沈涟说:“我不喝药。风热犯肺小毛病。”
我撩开他额前湿发,扶他靠在我怀里,拿汤匙举到不省心的大儿子唇边:“即便我亲手服侍你,你也不喝?”
他低头喝,一勺接一勺很快见底。我放回药罐汤匙说:“待会儿你师傅回来,我叫他给你擦擦身。”
他闭着眼睛说:“李平,我要你擦。”
我给病患擦拭上药惯了的,依他病中言语,解开他衣裤,在桶中打湿一条巾帕,在他身上细细擦拭,不时在穴位上按压,然后又拿干帕擦一遍。擦完我放平他说:“我回去了。”
“咳咳咳,同我一起睡。”他一下抓住我的手,“只有十三岁我初来那晚,你陪我睡过。”
我惦念卫彦生辰,但探沈涟额头灼烫到底担忧,只得到门口冲齐进喊:“齐大哥,今晚我陪沈涟一宿。”回来跟他说:“我没盥洗也同你睡吗?”他没应声,呼吸均匀,却是睡着了。
我脱下外衫躺他身边。睡到半夜,被他呓语吵醒。他口中喃喃:“难受…”
我探他额头不再热烫,月色下他双目紧闭。我顺口说:“不难受不难受,我依你所说陪着你。”
他口齿不清地问:“以后呢?”
我没奈何:“以后有你娘子,她会陪着你。”
他拽住我手猛然加力:“那你做我娘子,好不好?”
不知他拿我当成了哪位姑娘。但我吃不住痛,遂叠声敷衍他:“好好好。沈涟你手先松了。”
他手上松劲,我舒了口气再睡。
第33章
标题:水中之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