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蛊美人一手捂着口鼻,一手拽着她,咳着咳着从指缝中又溢出了血来。但他却没有松开南衣去取袖中锦帕,反倒是拉着她的力量又大了几分。
南衣眨了下眼,伸出了另一只手,往他的袖中探去。
“我帮你把帕子拿出来吧。”
晏奚抬眼看着她,两只手的位置毫无变化,还稍稍了倾了身子,方便她拿取。
南衣顺着他的手臂探了进去,指尖“不小心”划过了小臂,入手肌肤微微泛凉……腕上的指尖然一紧,晏奚看向她的眼神不由深了几分。
若无所觉地取出了锦帕,南衣直接递给了他。
接过锦帕,蛊美人终于松开了她的手腕,快速覆上口鼻,继续咳着。
余光瞥了眼院中,南衣发现姜半夏不知何时已经离开了——这家伙倒是个知情识趣的。
稍一思量,南衣果断退后两步,拉开了两人距离,压低声音道,“主上,可要属下先行离开?”
晏奚眯下了眼,咳得太狠,眼底都已泛红。
“主上不是说过,若属下能走远点,主上您也会好受些。” 南衣小心翼翼地解释道。
蛊美人听罢,抬眼狠狠盯住了她,“你敢走……咳咳咳……试试……”
试试……就试试?
南衣摆出一副为难模样,对上他视线,试探着往后又退了一步,还特意问了句,“主上,好受些不?”
晏奚没有说话,依旧看着她。
再退两步,南衣复又看他,见他还不回话,便径直又迈了步子,直接走到了院子的另一边方才停下。
抬头看去,那蛊美人依旧盯着自己。只是这般距离,二人遥遥相对,已看不大清神色了。
南衣收起面上表情——蛊美人刚才那句话的意思……应该是他有法子能制住自己。也就是说她身上果然可能还存在第三种蛊。
过了一会儿,晏奚止住了咳,一言不发地用锦帕擦净了面上与手上血迹,视线依然锁在南衣身上。
挥了下手,她唤道,“不离兄!你好些了吗?”声音大,就不适合叫主上了。
将手中带血的帕子丢在地上,蛊美人站起了身,却是再次向她走来,“让碧成兄担心了。”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的心情听着似乎尚可。
见两人距离只剩不到一丈,不用喊话了,她摆上了一副讪笑嘴脸,“主上。”
“嗯。”晏奚一直走到她面前两步开外,南衣稳着气息没有移动。
“且整理下,明日便离京。”不是商量的语气。
南衣立时换上惊讶表情,“这么急?”
刚才自己说明日与裴佚下棋的时候,姜半夏并无疑义。也就是说,这个明日离开应是蛊美人刚刚做的决定。
晏奚视线从她肩头划过,“你的伤好了。也该走了。”
——既然如此……不如再试试。
南衣悄悄深吸一口气,面露焦急,加快语速道,“那我去和裴佚说一声!明日不能陪他了。”话毕,转头就往院门走去。
一步、两步……
背过晏奚,她绷了嘴角,有些紧张。
唔——
仅仅走了五步,南衣就觉得心口一痛,与当初在地宫里是同一种痛法。
——果然!
来不及欢喜,她就白了脸色,捂着胸口跪倒在地。
单手支着地面,南衣闷哼出声,背脊微微发颤。使劲咬了咬牙,眼中溢上水泽,勉力回过身,她看向了几步开外的蛊美人。
视线将将对上,胸口疼痛就戛然而止。
晏奚有些僵硬地收起了手,不自然地看向别处,“天色不早,还是快些理了东西。旁的地方就不要去了。”
感受着背后还未怎么发出来的冷汗,南衣站起了身子,唯唯诺诺道,“是,主上。”而后低着头往院子里走,路过蛊美人身边时,还特地绕远了些。
见她如此动作,晏奚抿了唇,“你……”
南衣立时缩了下身子,“主上。”满是恭敬。
瞧见她还发白的脸色,晏奚在袖下紧了指尖,却到底是什么都没说出来,只摆了下手,“去吧。”
“是。”南衣快步走了开去。
一直走到自己屋内,背对院子关上了门,南衣这才抑不住地扬了嘴角。
这蛊美人果然对自己有意思!
听她提到裴佚便会不虞,更想着将她速速带离此地。还有……今天这次可是头一回见她疼了,就直接收了手。
要是放在之前,无论她疼成什么模样,蛊美人可从未手软过。而且,他刚刚还叫住了自己……
慢悠悠撩了下额发,南衣踱着步子走到桌边,给自己倒了一大杯茶,爽爽快快灌了下去。
既然如此,那她便能好好计划下了。
木魂蛊、子母追踪蛊,还有这不知名的绞心蛊,都得计划起来。
至于这杨许生的身份……也得找个机会褪了才是。但前提是先借这个身份好好探探解药。尤其是木魂蛊的解药,这毕竟是木山的毒,不是他夏樟宫的毒。
放下杯子,南衣重重叹了口气。
——为了这条小命,老子还真是操碎了心啊。
晚饭时候,她特意将吃食叫进了屋。
此时此刻,不愿与蛊美人对坐而食,想必他也会理解。说不定还能有几分意想不到的其他效果。
就比如……现下。</div><div id=lineCorrect></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