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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吉山的双眸黑沉沉如墨丸,他想了许久,才缓缓地开口:“琬儿,吉山心悦你,想让你做我的妻子。可是你瞧不上我,那么请你告诉我,你需要什么,看我吕吉山能拿出什么来同你交换。”
“我要我权势的百年稳固。”
“那么吉山能做什么?”
“听我的话……不过你放心,我会为你好的。”
“……”
这是一场没有结局的谈判,因为吕吉山在最后应承着她时,他的心里是在嗤笑她的:小娘们跟那老妖婆混久了,也学着那老妖婆的样子要跟男人争高下。不知十里水泊,哪能上梁山!你爷爷我活了两辈子了,跟我玩聊斋,谁怕谁……
吕吉山并没有把苏琬儿的告诫放在眼里,征服琬儿的身体带给他的满足感前所未有,他甚至比上一世更加迷恋琬儿,因为今生的琬儿似乎比上一世的她更具有挑战性。他迷恋那一晚将她狠狠压在身下,肆意施暴,看她各种婉转承欢的哀鸣、神魂颠倒的娇呼,带给自己的心理和身体的非一般的慰藉。当他看见他铺在琬儿身下那件外袍上染上的那斑斑点点的红梅时,他心中的颤动无法言说。
回到瑶华宫的琬儿泡了很久的澡,她轻抚过自己的小腹,心中有苦涩涌出。她的身体里还残存着吕吉山带给他的悸动,而她却仿佛已经看见如困兽般的他被自己亲手捆绑,交给李韧。
琬儿深吸了一口气,滑入水中,她在窒息中回味着那晚吕吉山伸手紧箍自己脖颈的感觉——
你为何不继续掐死我?
第63章 提携
李砚回京, 傻子都知道, 李砚再度任太子基本板上钉钉了, 毕竟吕皇如若不想把太子之位传给李砚,就没必要再唤他回来了。
回到瑶华宫的苏琬儿决定去砚王府拜见一下李砚。虽说琬儿并没有再度投身李砚帐下的想法,但是李砚被贬黜相州前, 于两仪殿前那怨气冲天的怒吼犹在耳畔。与李砚保持和谐的相处关系, 无论日后自己继续选择李家作为靠山,亦或转投吕吉山作为退路都是必须且紧要的。
李砚回京那日, 琬儿去砚王府看过了钱媛之。可是钱媛之是个小人, 说的与做的向来不同步, 琬儿知道钱媛之那挂满讪笑的脸, 及那温热的一锭金,并不能真正表达出她真实的内心。所以琬儿必须亲眼确定李砚对自己的真实态度。
李砚是在砚王府正在整饬的花园外遇见前来拜见自己的琬儿的。她身穿月青色对襟齐胸襦裙, 外搭一条蓝绿色纱罗画帛, 头顶双环望仙髻,发间一支朝阳五凤挂珠钗,珠串摇曳,衬得琬儿愈发娇美动人,楚楚可怜。
当琬儿微笑着走向李砚的时候, 她自己也是在鄙视着自己的。她今日故意选择了这支炫目的发钗, 就是为了炫晕李砚的眼。它由足金打造, 以金凤为山题,贯白珠,其间桂枝缠绕, 下坠玲珑三叶羽,一心剔透一线系,为之金贵。这身襦裙,领口开的特别大,可以恰到好处的展现她的“脸似芙蓉胸似玉”。
琬儿知道李砚曾经是爱慕自己的容颜的,可是在他心里,他也是将琬儿作为他那苦难流放日子的源头的。虽然琬儿认为他应该首先反省的是自己的夫人,可是李砚的眼睛是看不清这些问题的关键的。
所以,她想以自己的姿容为手段,抹去李砚与自己之间那曾经难以逾越的仇恨的屏障。这种手段,在上一世她没有少用,并且屡试不爽。重活一世的她虽然不大屑于再度使用如此低劣的手段,但是每一次被逼入墙角的自己,非得要靠这个才能快速又高效地解决问题不可!只要李砚能忘记过去的不快就行,手段不重要,目的达到就行。至于那高深的,本源不本源的问题,这个男人是不会去想的,当然他也想不明白。
李砚望着琬儿朝自己摇曳宽摆地走来,额间嫣红的花钿娇艳欲滴。多年不见,再度看见美得如此张扬的琬儿,这个老实巴交的男人没来由有点紧张。
初回京那日,只是远远看见琬儿那风姿绰约的身影,他便不由自主地开始自惭形秽起来,可是不等他再细看,便被自己的母亲,当朝的天子给急不可耐地拽上了御辇。琬儿甚至比他离开京城前更加高贵典雅了,就是自九天下凡的仙女!他早已忘记自己曾经在两仪殿内对琬儿是怎样的深恶痛恨,只呐呐地望着琬儿,无措地揪着自己的衣袍边。
“砚王殿下……”
琬儿冲李砚恭敬地见礼。李砚头戴幞头,身穿宝蓝色团花绫宽袖深衣,嵌宝腰带玉带钩,足蹬长靿靴。原本轩昂伟岸的他不过而立之年,却因相州的苦难生活变得如此温吞懦弱。他高大的身躯笼罩在这锦绣繁复的云锦妆花缎中,显得是那么的格格不入。
相州的苦难除了给他原本俊朗的脸增加了不少风霜,更给单纯直率的李砚的内心带来了不可逆的毁灭性的打击。望着眼前诚惶诚恐的李砚,琬儿再也生不起嘲弄或鄙视他的心思,砚只是有些单纯而已,他只会随自己的心意而动,学不会他母亲的尔虞我诈而已。
“殿下近来可好?”
琬儿抬起盈盈秋波望向李砚,她敛去了周身的孤傲,脸上挂着柔美的微笑,冲李砚说话。
她的微笑是那么的温柔,如此简略却情深谊长的一句问候,就好像他们二人一直如此淡然相处宫中一样。
这是自己遇见琬儿以来,她对自己最温柔的时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