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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她与肃郡王妃王青鸾眉来眼去打的火热,自然也跟母家提议,在王子腾弹劾卫刃的时候,帮两句腔,站一会儿队。
不过吴家本来就没什么人有军中官职,吴老爷的胆子也小,后来见事情越演越烈,就早早收手缩头,没有再深入掺和这件事。
但无疑,他们之前下去的一点注,是亏了的。
吴贵妃原想借这回搭上一个朝中说得上话的盟友,结果反倒有些连累了自己。
这三个月来,皇上只见了贵妃四次,还都是看了一眼母子俩,连膳食都不用就起驾离去。
吴贵妃能感觉到,皇上对她的宠爱正如同流水一样流逝而去,还是浪奔浪涌那种。
她如何能不发愁。
原本她这么着急上火,也是为着十皇子年纪小,她觉得等十皇子大婚封王的时候,自己只怕就年老色衰不受宠了,还不如趁着现在受宠的时候,给儿子早早弄到手王爵,也让朝臣们看着皇上爱重十皇子。
结果现在倒好,外援没有联络上,倒是连累自己失宠的速度更快了。
不管朝臣们是怎么仰赞皇上,觉得他是个英明圣主,但对如今陛下的后妃们来说,当今只是个多情而不专情的男人而已。
这样的男人是自己的夫君(还是许多人的夫君),没有后妃不害怕失宠的那一日。
贵妃从前有多得宠,就有多恐惧。
心腹女官见主子这些日子都郁郁寡欢,也能猜到些贵妃的忧虑,于是就来劝她:“娘娘,要说宗亲中说话算数的人,无外绍王爷了。”
贵妃白了一眼女官,压着怒火没有骂人:还用你说,我还不知道绍王府说话管用?
但绍王世子周黎蘅跟五皇子关系最好,是有眼的人都看得出来的。
能做贵妃的心腹,当然不是睁眼瞎,这女官面对主子的一对大白眼,连忙解释道:“奴婢的意思是,咱们十殿下是吃了年纪小的亏,没能跟绍王世子爷同窗,否则世子那般温厚性情,必然也会跟咱们殿下关系好的。”
“娘娘且想想,实在怨不得世子爷与恒亲王处的来——上书房中年纪大些的殿下,都乌眼鸡似的要吃人,世子爷怎么能处得来。”
贵妃情绪不高,烦躁道:“你到底要说什么,直说便是。”
这话都是废话,在贵妃看来儿子就是吃了年纪小身体又弱的亏,要是大几岁,身子康健了,凭她这个生母的身份,诸皇子就没人越的过去。
“奴婢的意思是,绍王府未必就站到恒亲王那里去的,只是现在诸殿下里,唯有恒亲王略得意些罢了!娘娘何苦就先把绍王府推开呢,说不得他们还盼着娘娘跟十殿下呢,总比李贵人那什么都没有的娘家强吧。”
贵妃神色凝重起来。
是啊,是她先自作主张,认定绍王世子与恒亲王亲厚,然后就站到对立面去了。
如今忽然被女官‘点醒’,贵妃先是恍然,然后就是大怒:“你既早这样想着,怎么不早说!生看肃郡王妃在我宫里来来回回的,还叫我母家得罪了林家一回!你这是什么心肠,莫不是谁叫你来害我的!”
想要卖弄下自己本事的女官,简直是冤枉死了,连忙跪了请罪道:“奴婢一体一身都是娘娘给的,如何敢有什么异心。不过是原来王大人看着也赫赫扬扬的,奴婢哪里敢说话。”
贵妃这才熄了些怒火,但也没叫她起来,只道:“但如今说这些岂不是都晚了,父亲在朝上跟着说了几句卫将军,林家能不记仇?绍王府自然是要向着亲家了。”
女官只好跪着献策:“娘娘把小事想大了,当时王大人……庶人弹劾的有理,卫将军自己都是认疏忽渎职之罪的,跟着说话弹劾卫家的可不止娘娘的母家一门,林家难道都能记仇不成?”
“而眼见的,娘娘就有跟林家和绍王府修好的机会呢。”女官跪的近了一点低声道:“世子爷十月里就要大婚了,他自幼在宫里走动多,太后皇上都是爱护至极,陛下不是还说过,叫世子爷大婚第二日,就带着世子夫人进宫给他请安嘛。”
“到时候世子夫人必也要往这后宫来的。便是那日不好说话,世子夫人是宗亲,之后入宫想来也是常事。娘娘只要与世子夫人打好交道,自然能将从前与林家的芥蒂一笔抹了。”
“而世子爷又是个出了名的柔和性情,若是其夫人跟娘娘交好,将来世子爷也会待咱们十殿下好的。”
贵妃陷入了沉思。
女官跪的腿都要麻了,便继续苦口婆心劝道:“娘娘,皇上正当壮年,身子骨健朗着呢。况且那林院正是医道天授,这些年咱们也眼见了些神奇之处,有她在陛下那里伺候,陛下寿数必然比太上皇还要长久。”
“那咱们十殿下年幼,可是件好事,到时候那些年长皇子们都彼此斗够了,正好显露出咱们殿下来。”
可以说这宫女也有几分心胸,说的话有些道理,更是动人。
果然贵妃终于被她打动,变了变脸色,露出了和颜悦色的笑容,亲手扶着女官起来:“你果然是个有智谋有心胸的,不枉本宫素日信重你,既如此,你就去好好替本宫打听着,那林家姑娘喜欢些什么,到时候都准备好了,本宫好与她说话的。”
女官只好谢恩出来,觉得自己似乎走错了一步棋:她哪怕是个诸葛呢,也架不住贵妃娘娘是个扶不起的阿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