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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远同身旁之人对视一眼,低声道:“你先去看看,若有不对,立刻示警。”那人颔首,提剑下马小心向破庙奔去。
才踏进破庙,一双绿油油的眼睛便在黑暗中冷冷地盯着他。几乎是条件反射的,那人猛地抽剑指着那双眼睛,自己则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周围的情况。
要知道,它们可是群居动物,此时已经有了一匹,说不定在暗处还藏着十几匹。目光四处搜寻,却不见任何声响。那人松了口气,看那匹狼的目光便更加冷酷起来。
他右脚微微侧过,手中剑光一转,已迅速地刺向那匹狼。那狼瞧着立起来有半人高,可是此刻似乎受了伤,正是杀它的好时机。
这般浓烈的杀气,野兽又如何察觉不出。它勉强站了起来,张着长满锋利牙齿的大嘴,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威吓声。
那人却似充耳不闻,锋利的剑尖眼瞧着就要刺中那狼的眼睛。忽然,只听铛的一声,一枚石子将他的剑打偏,一位容貌清丽的少女从破庙中走出,面色微冷地道:“这位大侠没瞧见它脚上绑着的丝帕吗,它是有主的。”
说着,那少女竟然神色淡定地走到那狼身边,亲昵地拍了拍它的脊背,道:“你的脚受了伤,还不能站起来,先趴下吧。”
令人诧异的是,那狼就像听懂了少女的话一般,当真乖乖伏了下去。那人不由大吃一惊,望着少女,迟疑道:“在下振远镖局秦利,不知姑娘为何三更半夜出现在这破庙,还与这畜牲同行。”
也不怪秦利没将她同赶路的人联系起来,实在是同风尘仆仆的赶路人相比,这位姑娘未免太过精致。甚至连她的鞋子,都不过是在边上有浅浅的泥印。
可就是这样一位美丽精致的少女。却说她是同自家主人赶路才露宿此处。秦利不禁心中好奇,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家,才会有这般神秘的丫鬟,不仅能叫野兽屈服,还武功高强。
想到这,秦利握剑的手便更紧,跟着少女走进破庙时,戒备更是到达了顶峰。结果走进一看,只见一团篝火旁,正端坐着一位温润如玉的年轻公子。
他手里捏着一柄折扇,扇骨还是用上好的金丝楠木打造,看向秦利的目光平静得仿佛没有一丝波澜。
第67章
“在下振远镖局秦利,敢问公子贵姓。”秦利拱手一礼,目光灼灼地道。那人嘴角微扬,不紧不慢地道,“在下花满楼。”
“花家七公子!”秦利吃了一惊,目光不由得就向那双温润的眼睛看去。江湖上人人皆知,花满楼目不能视,而眼前这人,实在瞧不出像个瞎子。
他因为太过惊讶,便忘了收敛目光。阿眉不悦地皱眉,冷声道:“秦镖头是对我家少爷的身份有所怀疑?”
秦利见她生气,也知方才自己确实失礼,忙道:“是秦某失礼了!只是出门在外,还是谨慎些的好。花公子同我们路总镖头也是旧识,想来若是能在此处遇上,总镖头定很欢喜。”
他这话虽道了歉,却也表明自家总镖头是认识真正的花满楼的,若是对方想冒充,一眼便能揭穿。
听了他这话,花满楼和阿眉神色都无大的变化,秦利心中对他们身份已信了七八分。可是安全起见,他还是出去将路远给请了进来。
“花公子,真是许久不见了!”路远刚进庙,一眼就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他心头陡然一松,脸上不禁露出个笑来。
若说江湖中谁最没有可能打他这趟镖的主意,那眼前这人便是一个。先不说花家江南首富所累积的财富有多少,就以花满楼的性情,也绝不是会做这种事的人。
路远让秦利将镖银拉进院子,命人好生看管,自己则同花满楼寒暄了几句,便出去查看地形。
因着阿眉在庙里,振远镖局的人为了避嫌,便在外头安营扎寨打算将就休息一晚。可动手时,秦利却碰到了棘手的事情。
那头腿脚受伤的狼蹲在庙外,正冲准备收拾地方休息的镖师们龇牙。那锋利的牙齿配上喉咙间咕噜咕噜的响声,无不让人担心它下一刻便会冲上来将人咬死。
秦利无奈地瞧着它,知道那位花公子身边的丫鬟对这狼颇为照顾,故而不好下狠手杀了它。于是,只得高声朝里面喊道:“不知花公子能否将这恶狼制住,免它有伤人之意。”
花满楼知阿眉是气方才秦利的无礼,遂故意纵容那头狼去吓唬他们。他心中虽暗暗欢喜,却也不愿让她因自己同江湖上的人结下仇怨,便柔声道:“阿眉……那只小的似乎醒了。”
原来在花满楼身旁还放了一个蒲团,蒲团上铺着一张小毯子,毯子里正睡着一只毛茸茸的小狼崽。那狼崽胸脯雪白,身上是一层灰色的短毛,若不仔细看,还以为是条狗。
只见那狼崽此刻睁着一双圆溜溜的眼,正好奇地用爪子抓花满楼的衣角。阿眉见花满楼原本整齐的衣衫被扯得起了褶子,不由得一愣,随即便笑弯了眼。
“灰灰!”阿眉将一直守着门口的母狼叫了回来,让它过来解救花满楼的衣服。那母狼听了声音,头也不回地就蹿进庙里,亲昵地舔着自己的孩子。
这一大一小两头狼是阿眉在路上捡的,母狼腿上似乎被利器划破,正不停的流血。狼崽子只呜咽着守在母亲旁边,小心地舔着伤口。
阿眉见它们凄惨,便顺手救了它们。而那母狼也有些灵性,知道他们帮了自己,便一路跟着互送到此。不过,阿眉心中隐隐觉得,它跟着自己说不定还是因为他们带的吃食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