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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叔,阿珲,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林既玹待人都在正殿坐下,就迫不及待地问了。
说来话长......
早上,同样是没有朝会的日子,阅稷宫再一次难得地聚集了一众大臣。
上一次是为了讨伐程锋,这一次还是为了讨伐程锋。
旼帝一个头两个大。
皇上!程副参领上回是带着禁军包抄朝中大臣的宅邸,这次直接是冲进了平民百姓家中,这不只是滥用职权,还大大损害了朝廷的威严啊!最先开口的依旧是户部尚书左之栋。
他次次都冲在前头,这一次也不例外:皇上,程副参领如此行事,是将禁军的脸面置于何地?将朝堂的脸面置于何地?又是将皇上的脸面置于何地?臣恳请皇上撤去程驸马禁军副参领一职!
关钿也配合地说:皇上,臣以为,禁军副参领一职是辅佐禁军统领、护卫宫廷安全、排查宫中可疑人士和处死细作,然而程副参领上任以来,所作所为皆与职责不符,倒是与法犯禁的事做了不少。
左之栋又道:程副参领带人冲进去时可有想到会造成那样大的火灾?那户人家可是因此烧死了三个奴仆、烧伤十一人,更别提还有房屋财物的损毁了,程副参领可想好了如何担负这个责任?
我没得罪二位大人吧?程锋露出一副十分迷惑的表情,二位大人为何总是这般针对我?
我等是就事论事,何曾针对你?左之栋眼睛一瞪,方脸涨红,像恐吓小鬼的鬼官,连批评都听不得,程副参领未免太过于自大了。
就事论事?程锋嗤笑一声。二位大人连无皮血尸案的来龙去脉都不知道,如何就事论事?还是说二位既非刑部官员、也非我禁军中人,就能凭借旁观者清来指手画脚了?
你好多歪理!
这怎么会是歪理?程锋眼神犀利地看向左之栋和关钿,皇上将此案交由我来查,自有皇上的考量,案情的来龙去脉、事情的是非曲自然也由皇上定夺,我程锋是做错了还是没做错,皇上心有明镜,难道二位大人认为皇上是那种会包庇犯错之人的人吗?
程锋别开脸不再看他们,但话依旧是说给他们听的:我才进宫来复命呢,各位大人前因后果都不知道就赶来批训我,这不是针对我是什么?
程锋,你这是强词夺理
够了!旼帝额角青筋鼓鼓地跳动,他不悦地扫视着下头的一众臣子。这是朕的书房!不是集市!要吵都给朕上外边儿吵去!咳咳咳
旼帝呛得咳了起来,团衡忙不迭端水拍背,好一会儿才旼帝才顺过气。
疲惫地塌着腰,旼帝愈发感觉自己老了。
但他脑子还清醒着呢!
就像程锋说的,程锋才进宫来复命,这些家伙就着急忙慌的来了,但目的可不是针对程锋,旼帝心知肚明,这些家伙是来给姜家叫屈的!
姜家是老三的助力,户部这几个跟老三要好,现在这几个也站在一块儿,像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在共进退!
可程锋先一步进宫,已经和沈裕一起把案子的来龙去脉呈上,在这折子里,写尽了姜家的桩桩件件恶事:操控匠心坊将低价瓷器、摆件以百倍的高价卖出、纵容家仆殴打百姓、绑架制图师为其制图敛财
那个在京里犯下无皮血尸案的真凶竟然是因为姜家的庇护才如此肆无忌惮!
程锋在折子中写明了他受到姜家的下人阻拦所以没能追到犯人,而姜家还放火凐灭了证据。旼帝感到愤怒,但最让他恼火的是老三手下的这帮人居然有脸来叫屈,说程锋带禁军硬闯、烧毁民宅。
沈裕可在折子中说了,起火后是程锋当机立断组织众人救火,若不是程锋反应快,只怕伤亡会更大。
什么叫颠倒黑白?
这就叫颠倒黑白!
太子,此事你觉得当如何?旼帝问。
元朝珲向来沉稳,他上前一步,略加思索后才不紧不慢地道:父皇,儿臣并不清楚这桩案子的详情,只怕儿臣的想法会有所偏颇。
但说无妨。
父皇,儿臣听程副参领与诸位大人的辩言,只觉得双方都有理,程副参领追凶的方式过于简单粗暴,凶手被逼入绝境才会放火,而城南百姓众多,若不是火势得到有效控制,定会酿成大祸。
元朝珲的态度看似不偏不倚,实则话中有话:
然而无皮血尸案在城南闹得人心惶惶,不过一月便连杀四人,这样罪大恶极的凶犯只有尽快缉拿归案才能让百姓安心过日子,左大人、关大人,诸位大人只为烧毁了房子的百姓考量实在是不妥当。
所以依儿臣所见,程副参领确该为他的冒进受罚,至于左大人、关大人元朝珲状似苦恼:这似乎与诸位大人没什么关系。
程锋呵一声笑出来,斜睨左之栋和关钿一眼:左大人,这段时间查抄贪官的财物可清点完了?户部的账理完了?你们这么闲,我都要怀疑查抄出来的东西是不是太少了。
左之栋让他怼得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