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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乐帝入座, 宴会开始,大部分都是浮梁使团和礼部的人在你来我往。
秦溯和金烈都是一言不发,坐在各自的位子上, 差不多是相对而坐, 秦溯敛着眸子, 哪也不看, 金烈的视线却大部分都在秦溯的身上。
让秦溯抬起头来的, 是浮梁使团的和亲二字。
战后和亲,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但是现在最大的问题是, 谁跟谁和亲?
秦溯的视线看向金烈,她倒要看看,到底是和哪门子亲。
永乐帝更是完全没考虑到秦溯的问题,只是看着浮梁使团里的一位浮梁亲王,也是刚才提出和亲的人。
“和亲好啊,缔结两国之谊,结成一家之亲,只是不知贵国和亲的是哪位公主?”
大雍公主一共就秦溯一位, 自然不可能和亲, 那就只可能是浮梁的公主嫁到大雍来。
“陛下误会了, 是我浮梁太子殿下, 心慕大雍长公主殿下已久,特此求娶,愿大雍陛下成全, 若能成全, 浮梁愿同大雍结百年秦晋之好。”
那人站起来,说完这句话, 不光是永乐帝险些当场翻脸,连在座的朝廷百官一个个也都是群情激愤,忍不住想撸袖子。
不说秦溯是大雍的掌上明珠,唯一的长公主,就说秦溯的赫赫战功,若是真让浮梁把秦溯娶走了,转头反目,该怎么办?
而且只看现在两国之间的仇怨,浮梁想娶秦溯,未必没有报复之意,到时候山高路远,秦溯一人孤立无援,如何能活得下去?总而言之,不管是从哪个方面考虑,浮梁国都是不安好心。
此事绝无商议的可能,甚至一点转圜的余地都没有,丝毫没给浮梁一点面子。
气氛重新降到一个冰点,秦溯手中把玩着易弦送给她的那个机关盒,看向金烈。
“浮梁可是诚心想要和亲?”
秦溯的话一出,众人的心中都咯噔一下,就怕秦溯是真的鬼迷心窍,看上了这个浮梁太子。
金烈笑着同样看向秦溯,“长公主殿下天人之姿,烈心慕久矣,我浮梁定然是诚心而来。”
“既如此,此事交由天定,”秦溯摘下自己一个耳坠,放进机关盒中,然后重新扣上,“一刻之内,浮梁太子若能拿回本宫的耳坠,此事便成,若是不能,便是你浮梁心不诚。”
秦溯随手将机关盒扔给金烈,故意将时间卡得极短,为难金烈。
只是将耳坠从盒子中拿出来的事,并不算难,众人的心中都捏了一把冷汗,这长公主殿下到底是什么意思?
金烈同样也是如此心思,接过秦溯扔过来的盒子,旋转几圈,却发现根本没有任何开口,顿时皱眉,用力拧了拧,无论怎么弄,都是徒劳。
一刻的时间极短,没时间再浪费了,金烈看着手中的盒子,反正秦溯也没说那耳坠是不是要完好无损,只要拿回就行,直接让人上了十八般兵器,甚至还有一把大锤子。
在场百官吵嚷,对于金烈如此野蛮的行径表示强烈谴责,但是一片混乱中,秦溯却是巍然不动,似乎完全不把下面决定她终身大事的盒子能不能被解开一事放在心上。
大雍这边的官员在议论纷纷,指责浮梁使团,浮梁使团现在却连回嘴的功夫都没有,一个个使劲浑身解数,就想打开这个盒子。
金烈也是用了不知道多少方法,累得气喘吁吁,再看那盒子,连一点模样都没变,也不知道是怎么造出来的。
一刻时间,很快就到,金烈不甘心地看着这个盒子,“长公主殿下莫不是在戏耍我等,这盒子根本就是合上打不开的?”
“本宫一贯不屑用这种手段,”秦溯微微挑眉,伸手接回盒子,“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既然浮梁太子打不开本宫这盒子,就是心不诚。”
秦溯说完,两只手轻轻一掰,完好无损的盒子从中间分开,秦溯从中拿出自己的耳坠,复又戴了回去,“本宫说得可对?”
众人哑口无言,机会大雍给了,确实是他们浮梁无能,没能解开,这口气不论如何,都得他们自己咽了。
“长公主殿下的宝盒世所罕见,我等甘拜下风。”
金烈眼睛死死地看着秦溯手中的盒子,几乎要冒出火来。
他们之前从未透露过任何风声,就是为了打大雍一个措手不及,好让他们无应对之法,应下和亲一事,或者公然拒绝和亲,给大雍扣一个破坏和谈的帽子,他们也算是有了大雍的把柄,可是现在倒好,简简单单一个盒子,倒是成了他们浮梁心不诚。
金烈这口气险些将她自己堵死,但是现在是在盛京城,就算她有再多的气,也得老老实实憋着。
秦邈倒是难得赞赏地看了秦溯一眼,他刚才还在想此招何解,没想到秦溯竟也知道动脑子了,一个盒子轻轻松松倒是解决了。
“盒子哪来的?”
秦邈倒不觉得是秦溯未雨绸缪准备下的,浮梁准备和亲一事,他都是刚才才知道,秦溯不可能提前知道。
“易弦送的。”
把盒子放在手上把玩着,来回变换着模样,秦溯现在看着金烈吃瘪,心情甚好,也不介意跟秦邈说。
秦邈多看了两眼秦溯手中的盒子,意味不明地嗯了一声,没再说话。
和亲一事就这么过去了,再借题发挥,反而显得大雍小家子气,百官众人笑呵呵的,倒不似之前那样群情激愤的模样,越发让浮梁使团的人憋屈个半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