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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9章 下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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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州覆 作者:蓝家三少

    九州覆 作者:蓝家三少

    第189章 下狱

    如意摇着头,“我也不太确定是不是她,只是觉得很熟悉。可她已经死了,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里。”医生轻叹,如意道,“人死不能复生,我不相信她没死。”

    苏婉犹豫,“你说的到底是谁”

    “你知道师父在收我之前,还有一个女弟子吗”如意问。

    苏婉点了点头,“倒是听过,但是知道不多。”

    如意深吸一口气,“也许是人有相似吧,我就看见一个背影。”她勉强一笑,“大概是我自己太紧张,所以看错了”毕竟是师父亲自去清理门户的,应该不会有事。

    不过如意算是有心里阴影,要知道因为这事她还差点小命不保。以至后来每每想起,都觉得瘆得慌。

    “人有相似,也许真的是看错了。”苏婉宽慰,“你别想那么多,你师父办事惯来谨慎,想来她自己心中有数,你别太担心。”

    如意轻叹一声,“你不知道,师父因为她吃了不少苦头,可没想到最后养的是一只白眼狼。”转念道,“罢了罢了,这会子就不说这些了,横竖都已经过去。”

    苏婉表示赞同,“这倒是,不过对于这个问题你可以去问问慕白,如果这其中真的有问题,也能让她多个防范,总不至于白白教人害了。”

    “也对”如意抿唇起身,“不过外头有些闹哄哄的,也不知出了什么事。”

    苏婉面色微沉,“平了外事该平内乱了。”

    “什么意思”如意不解。

    “没瞧见皇上前段时间抄了齐王府吗”苏婉道,“这只是个开始。”

    “你希望齐王府垮塌”如意眨着眼睛问。

    苏婉摇头,“不,如果齐王府垮塌,恭亲王府就得和毓亲王府打个照面,两两对峙,慕白的日子不会太好过。如今多足鼎立,恭亲王府在这其中谋得一席之地周转,还算稳妥。恭亲王一病六年,而这六年我是看着齐王府和毓亲王府壮大的。毓亲王的势力有多大,恐怕你我都无法预料。”

    如意咬唇,“师父会有危险吗”

    “这世上的事,多多少少都有危险的存在,就看你能不能转危为安,或者利弊相权取其轻。”苏婉笑了,“不过你也不必太担心,皇上如今的身子尚算健朗,便是要立储也不必急于一时。所以毓亲王府如今领先一步倒也无妨,毕竟后者居上之事是无法预料的。”

    如意点头表示会意,“我懂了。”

    “这红坊倾注了慕白太多的心思,她能建立这红坊自然有其更深层的用意。她怀疑夜家庄真正的幕后主使是毓亲王,所以她要以商制商,毕竟夜家庄的势力是不可小觑的。盘根错节太多,一时间也无法拔除。而且若是教人盯着,也会惹来疑心最后适得其反。”

    苏婉细细的分析给如意听,“红坊只有不断壮大,然后把产业扩展开来。有夜家庄的地方,就有红坊的存在。红坊会变成慕白的眼睛、耳朵,最后成为锐利的刀子。如意,我们的命都是慕白给的,她如果有难,咱没办法视若无睹。”

    “但是你我的身份都是尴尬,都不易出面,是故只有让红坊出面,把红坊做到最好,才能让慕白成功做到,她想做的事情。恭亲王府的兴衰荣辱,攸关所有人的性命,包括你我。不过,大恩未报,情义未偿,不敢言死。”

    如意面色微白,“可是你”

    “我知道,说到底我终究是御史中丞府的人,是苏厚德的女儿。可是你别忘了,苏婉已死,我是于蔓,而且慕白也给我留了余地。我欠苏家的,一张纸就已还清,如今是一身轻。重生之人,哪有这么多的羁绊。能活下来已经是最好的眷顾,还谈什么前尘往事呢”苏婉苦笑。

    如意抱了抱苏婉,“婉儿姐姐,以后我们都是你的亲人。”

    “傻丫头。”苏婉笑了笑,“好妹妹。”

    “玉弦说,姐姐有了意中人。”如意突然转了话题。

    因为话锋转得太快,苏婉当下没能反应过来,愣是僵在了当场。

    如意坏坏的笑着,“看样子,是真的。”

    是真的又怎样,此前没有机会,如今难道就会有新的开始吗纵然神女有梦,可是他呢他能跨过这条沟壑吗男人心中的情义,远比女人要纠结得多。

    女人可以为爱扑汤蹈火,而男人要顾及的,远比她重要。

    身为皇子,容景垣没有自由。

    所以就连皇帝派人查抄沐王府,他也没有任何办法,甚至于依旧坐在院子里,静静的等着最后的结果。这次查抄沐王府非同一般,是魏道德亲自带人来查抄的,不像齐王府只是走走过场。

    君心难测,皇帝对待诸皇子的心态不同,所以方式也不同,重视程度更不同。

    魏道德拂尘轻甩,走到了容景垣跟前,“参见殿下。”

    容景垣身上的伤早就好了,这会子神情淡然,也没在意。可他心里却明白,魏道德此行是为了什么,“魏公公是宫里的老人了,父皇跟前离不开你。”说着,抿一口茶笑道,“魏公公有话不妨直说吧”

    “殿下虽然没说明白,可心里头亮着呢”魏道德笑了笑,“老奴来这一趟也不容易,就请殿下跟老奴回一趟吧皇上说了,找不到东西,就把人带回来。还请殿下,不要为难老奴。”

    副将赢则上前,朝着魏道德抱拳躬身,“魏公公,殿下为大祁出生入死,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还请魏公公能在皇上面前美言几句。”

    魏道德轻叹一声,“不是老奴不肯,而是这事乃殿下自己惹的祸事。”拂尘轻甩,瞧着已查抄完毕的御林军们,魏道德捏着嗓子一声道,“殿下,请吧”

    容景垣也不多说,幽幽然站起身子,拍了拍赢则的肩膀,而后朝着魏道德笑了笑,“走吧”

    他知道自己犯了什么事,他也知道,所有的事都逃不开一句话: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只要皇帝想落罪名,不管什么罪,他都得担着。谁让他是最不受宠的皇子,最被人弃如敝屣的沐王殿下呢战功再多又有什么用,普天之下莫非王臣。

    齐王府才被查抄多久,这么快就轮到了沐王府。城内百姓一个个翘首看着,心里也都是为沐王抱不平的。沐王虽然常年不在京中,但是沐王镇守边关,对朝廷忠心耿耿,这是有目共睹的。便是沐王上次挨打事件,早已是众说纷纭,如今更是流言满天飞。

    皇宫大内,不是你想进就能进的。

    当然,进去之后,不是你想出来就能出来的。

    御书房内。

    皇帝勃然大怒,将一份奏折丢在跪地的容景垣跟前,“你自己看看,你都干了什么”

    容景垣正在行礼,当下愣了愣。俄而快速反应过来,便拾起了地上的折子,打开来一看,是巡城司的上折,说的是在敕勒和七王子出事之前,出城的除了乌素公主还有一人,便是他容景垣。单枪匹马的出城,不顾身上的伤痛,这么一想还真的是可疑至极。

    不但如此,还有一些官员也跟着落井下石。

    容景垣当然知道,这些人约莫是齐王府的党羽,所以只有把自己踩下去,齐王的嫌疑才能洗清。表面上是月氏大王子袭击了七王子,实际上却是大祁自己人动的手脚,对于这一点,容景垣也不是傻子。如果这会子,把自己的罪名落实,那么齐王就能安然无恙,自己就会成为替罪羔羊。

    “你出城到底干了什么”皇帝龙颜大怒。

    “儿臣冤枉。”容景垣本就不善言辞,行伍出身的人,哪里会这么多的幺蛾子,更没有天生的巧舌如簧。除了这一句,他还真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此刻的情绪。

    “冤枉”皇帝怒斥,“巡城司冤枉你了你没出城这么多文武百官也冤枉你了容景垣啊容景垣,朕还以为放你在边关磨砺多年,你会变得老实一些,没想到还是这么顽劣不堪多少双眼睛看着,你还敢喊冤”拂袖,案上的折子哗啦啦就落在了地上,发出刺耳的声响。

    容景垣的伏跪在地,“儿臣是出城了,但是儿臣什么都没做。”

    “你私下调兵,以为朕是瞎子聋子傻子吗你调兵做什么你别以为自己心里那些小九九,朕什么都不知道。你以为大祁和月氏一旦打起来,你就能趁势入城趁火打劫了吗你想谋朝篡位是不是”皇帝怒吼。

    容景垣身子一颤,“儿臣不敢,儿臣从未想过要背叛父皇,儿臣没有谋逆”

    皇帝疾步走到容景垣跟前,“证据都摆在跟前了,你还敢说你没有谋逆。朕问你,你私自调动兵马所谓为何两国交战在即,你竟然私自出城朕是如何说的闭门思过,可是你呢一而再再而三的违背朕的命令,你到底有没有把朕放在眼里”

    “父皇,儿臣不敢”容景垣抬头。

    话音刚落,肩上陡然一沉,皇帝一脚踹在容景垣的肩头。容景垣自然不敢抗拒,一下子跌坐在地,随即摆正了姿势,继续伏跪,“父皇息怒,儿臣真的没有谋逆之心。儿臣私自出城调兵,只是怕到时候战事一起,皇宫的守备力量不足父皇会有危险,儿臣只是想保护宫闱保护父皇”

    “还敢砌词狡辩”皇帝拂袖而去,“打入天牢,着三司察查,一旦证据确凿,依法处置”

    话语无温,容景垣苦笑两声。

    依法处置

    的确,对于自己这样的身份地位,着实该依法处置的。

    容盈当初是被软禁在景安宫,即便乌素出城有目共睹,即便被褫夺了亲王封号,该有的待遇他是一点都没少。然则容景垣却不同,一声令下,天牢重地。

    如果三司察查,他有心谋逆,那么接下来等待他的就该是死罪。

    虽然是皇子,可命如纸薄的时候,还真是死一百次都不够。尤其在皇帝面前,皇子本来就是天下间最有资格继承皇位的,所以皇子谋反是最正常不过的。

    皇帝虽然是父亲,可首先是个君主。

    身为君主最忌惮的,就是有人惦记着自己的皇位。

    阴森的天牢里,住着一位功勋卓著的皇子,狱卒们也不敢多言,只是让他一个人单间住着,四周的囚犯都调往别处。对容景垣而言,这算是最好的待遇了。

    因为皇帝暂且没有吩咐,不许任何人探视,所以徐慧悄悄的去了天牢探监。毕竟是自己唯一的儿子,怎么忍心让他一个人留在天牢内。

    “景垣。”徐慧低唤一声,俄而环顾四周。

    初心在外头守着,盯着四下动静,免得闲杂人等靠近。

    容景垣没想到会在这样的情况下见到自己的母亲,当下愣住,旋即起身走到徐慧跟前。母子隔着铁栅栏,两两相望。

    “母亲不该来。”容景垣担虑。

    徐慧点了头,“我知道。”

    “母亲既然知道,为何还要过来赶紧走吧,我没事。”容景垣深吸一口气,瞧着母亲近来身子康健,也就放了心。

    徐慧敛眸,“我都知道了,大战前夕你私自出城调兵,换做是谁都会觉得你图谋不轨。景垣,母亲一直觉得你是个谨慎的孩子,为何会在这个节骨眼上,犯这样的低等错误”

    容景垣垂眸,“母亲,儿臣没有谋逆之心,也不行谋逆之举。”

    “母亲信你,可是也要皇上信你才行。纵然天下人都相信,你容景垣忠心耿耿,愿为大祁出生入死,可皇上不信你,一切都是枉然。”徐慧平静的说着,“自古以来,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例子,难道还少吗母亲不希望,你也是其中之一。”

    “累母亲担忧,是儿臣的不是。可是母亲,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如果有人要儿臣的命,儿臣又能如何”容景垣轻叹一声,“这种事既然多了去,那么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母亲放心回去,清者自清,浊者自浊。”

    “我是怕你,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徐慧出身宫闱,岂会不知这其中的关窍,“你执掌兵权,镇守边关多年,早就成了别人的眼中钉肉中刺。可是你,怎么就如此不小心呢”

    容景垣释然一笑,“母亲回去吧有些事,已经不是你我母子可以解决得了的。若儿臣命大”

    “我先回去。”徐慧打断了他的话语,“你没受什么刑法,我也就放心了。”

    “我再不济也是皇子,他们不敢”容景垣道。

    徐慧点了点头,顾自呢喃,“我倒宁愿,你只是个寻常百姓。”语罢,徐徐转身离去,“自己小心,吃的用的喝的。”

    容景垣在后头毕恭毕敬的行了礼,“母亲慢走”

    不得宠的母亲,才有不得宠的皇子。

    在这个子凭母贵的年代,母亲的兴衰荣辱,承欢御前,才是皇子们通往权力高峰,最直接的桥梁。毓亲王容景宸便是如此,是故可惜容景垣不稀罕。他宁愿自己的母亲,一辈子甘于平庸,至少这样,能让她活得好一些,活得舒坦一些。

    天牢里,昏暗无光,容景垣静静的望着母亲离去的背影,下意识的握紧了铁栅栏。

    有皇子的后宫女子,那个不是妃级以上。唯独自己的母亲,做过洗脚婢,待过冷宫,从始至终都只是个婕妤。从老一辈的嬷嬷们嘴里隐约听闻,父皇原就不待见母亲,只不过因为父皇彼时醉酒成就了错事。而后母亲有孕,这才勉强留在了父皇身边。

    对于父皇,容景垣也没能在母亲的脸色看出一星半点的眷恋与情愫。

    大概就是两个不相干的人,因为一场错事而被强行牵扯在一起,所以谁也不待见谁,最后恨不能老死不相往来。可男女之间不愿往来倒也罢了,偏偏多了容景垣这么个扎眼的存在。

    容景垣是联系着徐慧和皇帝的唯一纽带,如果不是容景垣,也许就不会有现在的徐婕妤。

    是故从小,容景垣就知道,自己的母亲不爱父皇,而父皇也不爱母亲。不管自己做多少事,父皇也不会爱他更不会格外疼惜。自己虽然是皇子,可很大程度上连寻常的臣子都不如。

    烛光摇曳,照亮谁家明媚。

    灯火阑珊,娥眉独倚栏杆。

    沐王惹怒了帝王,被皇帝打入天牢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京城。朝廷上下议论纷纷,除却容景垣的旧部,谁会愿意替容景垣说话

    都抱着看戏的心,这宫中的皇子,少一个是一个,来日自己投注的准确率就能高很多。

    丞相府。

    孟麟蹙眉坐在书房外头的栏杆处,管家上前一步,“公子,丞相大人入宫与皇上下棋去了,您看是不是先回去歇着,明儿个再来”

    “我爹这一套,我还不知道”孟麟挑眉,“你去告诉他,今儿个见一面倒也罢了,躲着我我就自己入宫去天牢探监。到时候,可别怪我没通知他。”

    管家一愣,“公子,入宫可不是儿戏,不可不可”

    “你去不去”孟麟蹙眉,“你不去我让秋朝去。”说着对秋朝一声吼,“你去一趟蘅芜苑,看看咱们的丞相大人在不在。”

    “公子”管家急忙拦着,“这”

    “告诉我爹,我在书房等着。”孟麟起身,直接推开书房进去等着,“今儿个夜里我就睡这儿了,谁也别打扰我,除非是我爹回来。”

    管家无奈,只好急匆匆的离开,不多时孟行舟淡淡然的回来。

    关上书房门,瞧一眼躺在软榻上,翻着书籍吃着葡萄的孟麟,轻叹一声道,“怎么越发胡闹这跟地痞无赖有什么区别”

    “爹,这是我家,我当然是地头蛇咯爹说我是地痞无赖,我却只承认上梁不正下梁歪。”孟麟笑嘻嘻的坐起身来,盘膝而坐,“爹,你觉得呢”

    孟行舟点了点头,“是这个理。”他也不辩,只是拂袖落座,瞧一眼孟麟手中的孙子兵法,“怎么想起看兵书来了”

    “还记得那日月氏叫城,列兵城外,爹三言两语就让月氏不战而退。当儿子的,总不能太给爹丢脸,不得多看看多学学吗”孟麟笑着将剥好的葡萄递过去,“爹,你说是吧”

    孟行舟瞧一眼他手里的葡萄,“不会给我下毒吧”

    “哪能啊,您是我爹”孟麟笑呵呵,“爹,咱们可是亲父子,你又当爹又当娘的,多不容易。你这样疑心自己的儿子,做儿子的可要心伤了”

    “你自己吃吧”孟行舟起身朝着案前走去,“不许跟我求情,我没权利也不想管,那是皇上的事。事关谋逆,稍有不慎我们孟家也会受到牵连。谋逆之罪,当诛九族,所以你最好给我管好自己的嘴巴,别跟任何人求情,否则我怕你会适得其反。”

    “皇上不喜欢沐王,如果有人帮着沐王,只会火上浇油。爹是这个意思吗”孟麟若有所思的问。

    孟行舟扶额,“知道还问。”

    孟麟单膝蜷着,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爹,那你说皇上会不会真的杀了沐王殿下”

    “会。”孟行舟点头。

    “爹”孟麟快速起身,“沐王不会谋逆,更不可能造反。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这分明是陷害,是无中生有。”

    孟行舟蹙眉望着他,“那为父为你,是谁欲加之罪是谁无中生有让沐王下狱的又是谁孟麟,说这话之前,用你的脑子好好想一想,别到最后关心则乱,反而误了沐王的性命。”

    关心则乱的确是真的,以往的孟麟深思熟虑,自然能想得更通彻一些。如今一心念着容景垣的安危,是故有些本质问题,还真的给疏忽了。

    孟麟默不作声的坐定,面色微沉,“皇上是有心而为之。”

    “皇上的身子不好,一直靠药物支撑着。”孟行舟眯起了眸子,“你该明白,沐王虽然不受宠,可是他镇守边关,东征西讨多年,朝中党羽不多,但是军中威信极高。不管皇上想做什么,也不管皇上想让别人做什么,他都必须要清除障碍。”

    “沐王的性子,皇上难道不清楚吗”孟麟眉心微皱。

    孟行舟一声轻叹,“就因为皇上清楚,所以如今皇上到底是什么意思,我还得好好想一想。到底是磨一磨沐王的锐角,还是真的要杀了沐王,尚未可知。”

    孟麟敛眸,“君心难测,谁知道皇帝心里到底在想什么。纵观如今朝中局势,几乎出现了一边倒的情况。那毓亲王、宋贵妃还有南陵侯府,几乎连成一线,把持朝政。而爹的势力也岌岌可危,实在不是什么好兆头。”他顿了顿,突然好似明白了什么,骤然抬头盯着自己的父亲,“爹的意思是”

    “想明白了就回去歇着吧”孟行舟道,“凡事多动动脑子,没坏处。”

    孟麟点头,“麟儿明白。”

    语罢,孟麟缓步朝着门口走去。

    “从恭亲王到齐王府,再到现在的沐王府,一个个都接二连三的出事,唯独毓亲王府无人撼动,实在是可惜。”孟行舟慢条斯理道,“说起来,这宋家也不是全然没有缺口可寻。宋久清与我同朝为官,帮着宋贵妃在朝中立威不假,可是呢”他看了一眼自己的儿子。

    孟麟笑嘻嘻的开口,“爹,我是不是你的缺口”

    孟行舟揉着眉心,“不是”孟麟刚要嘲讽父亲两句,却听得孟行舟继续道,“你是整个孟家唯一的缺口。”

    心头一怔,孟麟深吸一口气,“爹,谢谢。”

    书房大门关上的瞬间,孟行舟眼底的光逐渐微凉。如今朝中局势确实不容乐观,眼见着毓亲王府快速崛起,而恭亲王、齐王、沐王接二连三的出事。身为百官之首的丞相,孟行舟自然感觉到了无形的压力。

    文武百官一个个都盯着储君之位不放,若是皇帝再松口半分,只怕这太子之位也要落在毓亲王的身上了。皇帝如今暂时能忍耐,但终究也有忍不住的时候。

    储君之位

    一声轻叹,孟行舟瞧着紧闭的房门陷入沉思:但愿这小子,别惹出大事来。

    不惹出大事,那就不叫孟麟。当然,惹出来的事还得自己担着,那也不是他孟麟的做派。要干大事,还得把黑锅让给旁人来背,这才是孟麟

    否则他怎么对得起,孟家大狐狸小狐狸的称号

    秋朝跟在身后,几乎是寸步不离。

    “你干什么”孟麟问。

    “公子要干什么”秋朝一脸实诚。

    “这么晚了,当然是睡觉,难不成还去做贼”孟麟瞪了他一眼。

    秋朝道,“那奴才就守在外头。”

    孟麟倒吸一口气,“你以为我真会去做贼”

    秋朝连连摇头,“公子就算要做贼,那也是雅贼,是梁上君子。”

    闻言,孟麟摸着自己脸,别有所思的盯着秋朝,“你这拍马屁的功夫还真是愈发长进了”说着,抬步朝着房内走去,“你爱守着就守着,我是要睡了。”

    “公子放心,秋朝守着”秋朝又不是傻子,跟着自家主子那么多年,主子一个眼神他就知道要干嘛。这会子主子虽然一惯浪荡,可眼睛里的心事是瞒不住人的。他怕自己一个没看住,主子会吃亏。

    上次那南陵侯世子一事之后,走在街上秋朝都觉得背后有人跟着。他脑子转的不够快,人也不够机灵,但是一身蛮力,武功也还不错,所以这些年一直跟着孟麟,倒也没出什么事。

    如今京城内看似一派和谐,但沐王出事,自家主子必定着急。

    秋朝想着,人一着急就容易出事,他得做主子的冰袋,时时刻刻提醒主子保持清醒的脑子。当然,第一步得把人守住。每次公子一个人跑出去,他少不得要挨鞭子的。

    可秋朝守得住门,哪里守得住窗。

    一觉睡醒,天还没亮,但是房内连呼吸声都没了。秋朝愣住,乍见窗户开着。从窗口往里头看,床上空空荡荡的,自家的公子没了

    秋朝一拍大腿,撒腿就往大门跑去。

    孟麟不紧不慢的站起身来,黑咕隆咚的,果然是灯下黑,蹲在窗户底下,秋朝竟也没有发觉。大步流星的开门出去,孟麟快速朝着后门走去。

    秋朝虽然忠心,但是脑子反应不够快,这事还真不能带着他。他成日跟着自己,一旦教人看出来,便会露了马脚,暴了自己的身份。

    离开丞相府,早有一辆马车等在后门。

    孟麟上了马车,随即消失在夜幕中。

    管家小心的叩门,向孟行舟汇报情况,“公子偷偷的走了,没带任何,连秋朝都被甩了。”

    孟行舟依靠床柱,揉着眉心道,“果然是偷香窃玉惯了,出自家的门还得一副做贼的模样。”说着便看了管家一眼,“都吩咐下去了吗”

    “是奴才不敢耽搁。”管家颔首。

    “罢了”孟行舟道,“只要不出意外,也不打紧。”想了想又面色一紧,“当然,还有前提,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许他见到那个人。”

    “老奴会让人注意的”管家俯首。

    “下去吧还有,明日留住秋朝,别让他乱跑。”孟行舟又躺了回去。似乎对于儿子的摸黑出门,早已见惯不怪。

    孟麟喜欢胡闹,但不是纯粹的胡闹,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也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有些东西可以弃之不理,但有些东西就算拼了命也不能放弃。

    孟行舟睁着一双眼睛,再无睡意,难道冥冥之中,真的存在所谓的缘分吗

    若世间真的有缘分这东西,为何当年

    一声叹,两世人。

    马车停在僻静的角落里,车外站着数名黑衣人,毕恭毕敬的朝着车子行礼,“公子”

    “这次的任务都清楚了吗”孟麟问。

    黑衣人俯首,“都清楚了。”

    “好”孟麟道,“天一亮,我就要人尽皆知。”

    “是”黑衣人快速散去。

    等到撩开了车帘,孟麟已换了一副模样。身着侍卫服,脸上也披了一层陌生的皮面。打从知道沐王下狱,他就已经做好了准备,只不过父亲那头没开口,自己这心里大石也没敢落下,是故不敢轻举妄动。但是现在嘛他下了车,环顾四周之后,快速朝着宫门口走去。

    天一亮,宫门口的守卫就该换班了。

    ...

    第189章 下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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