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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4、阿夜的真实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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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术女有毒:将军,请自控 作者:风雨归来兮

    术女有毒:将军,请自控 作者:风雨归来兮

    74、阿夜的真实身份

    ,术女有毒:将军,请自控最新章节!

    纪子期站起(身shēn),低下头,嗫嚅道:“将军。”

    她的(身shēn)高似乎也拔高了不少,显得更加纤细,已快到他肩膀的位置。

    杜峰抬眼望去,正好看到纪子期白皙优美的脖颈,软腻一片。

    他垂下眼眸,睫毛遮住了他的眼,看不分明。

    “为何没跟杜康一起去庆祝?这次能这么快取得胜利,你功不可没!”

    不知是月色太美还是错觉,纪子期觉得杜峰的声音不像以往那般清冷,好似带上了一丝温度。

    不多不少,却正是此时的纪子期极渴望的温暖。

    “将军,子期只是觉得营里有些闷,出来透透气。”

    杜峰盯着她面上的眼神不放松。

    “那本将军陪你坐坐!”说完,不待纪子期答应,已径自坐下了。

    空气中带着初夏的味道,耳边的虫鸣清晰悦耳,还有风过时树叶的沙沙声。

    纪子期深呼口气,耳边似有轻微的声响飘过,就好像听到了传说中,花开的声音一般。

    四周的声音越发清晰,(身shēn)旁的呼吸平稳安定,纪子期觉得自己的(情qíng)绪慢慢的回来了。

    两个静坐许久,一言不发,竟不觉得尴尬。

    这一刻的纪子期很感谢他的默默陪伴。

    这好像是她和大胡子第一次如此平静地相处。她心想。

    分别之后,纪子期并未入帐休息。

    她来到伤患营,值班的士兵正昏昏(欲yù)睡。

    花二虎脸烧得通红,迷迷糊糊,嘴里不停地喊着“爹、娘,对不起”。

    纪子期端来一盆水,打湿毛巾,不停地帮他擦拭额头和脖颈处,试图能减轻些他的痛苦。

    快清晨的时候,花二虎突然清醒了过来,眼睛里(射shè)出奇异的光。

    纪子期知道他就快要去了。

    花二虎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将不久于人世,他看着纪子期,羞涩笑道:“子期,谢谢你这些(日rì)子以来的照顾,只是我怕不能报答你的恩(情qíng)了。”

    纪子期强忍住眼眶里的泪,轻声道:“没关系,你好好休息,一切等你好起来再说。”

    花二虎笑了笑,轻咳两声,“半年前家里给我说媳妇,我看中了秀才家的女儿,我爹说读书识字不能当饭吃,要我务实一些,便想给我说一门力气大会做事的媳妇。

    我不肯,便跟我爹吵了一架,一气之下就跑到这天凉来当兵了,想着挣点军功回去,好向秀才家去提亲。”

    他停了停,面上露出一丝苦笑,声音渐弱,“如果你有机会去我家乡的话,请告诉我爹,我错了,若有来生我一定要做个听话务实的儿子。

    跟我娘说,让她不要伤心,我会在天上看着她保佑她的。还有告诉秀才家的女儿,就说我变心要另娶他人,叫她不要等我了。”

    “好。”纪子期声音颤抖,温柔应道。

    花二虎眼中的光渐渐散去,嘴角含笑,慢慢闭上了眼。

    周围嘈杂的声音全部隐去,一片寂静。

    不一会儿传来小声隐忍的啜泣声。

    纪子期握着他的手,闭上眼,眼泪从眼角处不断流出。

    感觉手中花二虎的手已变冷,她站起(身shēn),将花二虎的手放入被中,替他捻好被角。

    回转(身shēn),杜峰杜康还有张军医正站在她(身shēn)后。

    杜康眼眶含泪,看着她的眼神有些担忧。

    纪子期勉强笑笑,“我没事,我已经尽了我的力了!而且,我还要完成他的心愿!”

    杜峰深深地看着她。

    她又扯起嘴角笑了一下,抬脚离开了伤患营。

    现在的她最需要的,是找个地方将自己好好藏起来!

    纪子期躲在被子里,不停啜泣,眼泪止不住流。

    花二虎的音容笑貌在她脑海里不断重复!

    阿夜看着那蜷在(床g)上,不断抽动的(身shēn)影,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也跟着伤心起来!

    可纪子期躲在被子里,摆明不想面对人,他也不懂如何安慰人,便离开了小帐,给她一个独立的空间!

    纪子期哭着哭着便累了,然后就睡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已至下午。

    桌上放着一碗粥,还散发着(热rè)气,旁边放着一张纸:子期,少爷说你醒了以后,去他帐中找他。

    纪子期强打精神,起(身shēn)梳洗一番,然后喝了那碗粥。

    想想这两(日rì)发生的事,心中刺痛,感觉好不真实!

    她来到杜峰营帐,“将军。”

    杜峰头也未抬,随后扔给她一本东西,“帮本将军看看账册!”

    纪子期接过打开一看,原来是这次战事伤亡抚恤、功过奖赏、以及所耗物资的明细。

    她看到那句“亡三百六十五人时”,花二虎的脸又在她面前一闪而过!

    那不是一个冷冰冰的数字,而是一张张曾经鲜活的脸的堆积。

    纪子期红肿的眼眶又不(禁jìn)湿了。

    杜峰抬起头,声音冷淡,“这是明(日rì)便要送往京中的账册,你看看有没有不妥之处!”

    昨晚月夜下的大胡子不见了,以往的杜峰又回来了。

    纪子期心想,她也要快些回来才行!

    看完账册后,杜峰又扔给她一大摞,“本将军近来繁忙,没时间看账册,你帮本将军看完这些账册!”

    可新账册记账记得很清楚,即使纪子期将上月的账册全看完了,也不过花了一(日rì)多时间。

    纪子期不敢提回伤患营的事,她怕看到熟悉的(情qíng)景,承受不住汹涌的(情qíng)绪。

    于是她这宁可坐在杜峰帐里发呆。

    其实也不算是完全发呆。

    她的脑海中想了很多事(情qíng)。

    纪子期一直认为自己,已经基本适应了古代的生活。可伤患营的事(情qíng),花二虎的事(情qíng),完全打破了她的自以为是。

    她想,她这一辈子,至少有一件事是永远无法适应的!

    那就是战争!

    曾经她坐营帐里,想着如何提高前线的战斗力,如何完成任务后回到天顺。

    那时候的她不是不知道战争的残酷。

    可知道是一回事,真正面对时,又是一回事!

    当那些将士痛苦呻吟的脸,不是隔着屏幕,不是脑中空想,而是鲜活地出现在她眼前!

    当年轻的花二虎心怀不甘,在她面前眼睁睁地死去时,她发现自己无法接受!

    无论死去的、受伤的,是黎国的人,还是苍月国的人!

    都是命,都是一条活生生的命!

    生而为人,本来就是平等的!

    现代平等思想下长大的纪子期,开始用更宽广的思维来看待这一切!

    为何会有战争?

    因为穷!因为要填饱肚子!因为要生存下去!

    为何会有战争?

    因为要活下去!因为不想被人抢走自己辛辛苦苦建立的、原本属于自己的东西!

    如何能没有战争?

    纪子期想到现代社会,在大部分都解决了温饱时,战争自然而然就减少了。

    或许,在这个时代也一样,当人人都能有饭吃,都能饱肚子时,就不会有人愿意冒着生命危险,出来抢别人的了。

    如何能让人人都饭吃?

    纪子期心中朦朦胧胧,似乎找到了她来到这个世界的使命!

    找到目标后的纪子期,(情qíng)绪激动。

    当然,刚亲眼目睹过死亡的纪子期,拥有成熟灵魂的纪子期,并没有那么天真和自以为是!

    她知道,她(身shēn)为女子,藉藉无名,力量有限!

    可生而为人,总要有些事(情qíng),明知不可为,也要为之!

    于是这一远大的志向,就像一粒种子一样,在她心里生了根!

    为了节省时间,杜峰将办公地由元帅营帐,转到了他自己的营帐!

    每(日rì)里,各路将军进进出出,杜峰也丝毫不避忌纪子期在场。

    从杜峰和各将军的交谈中,纪子期知道了杜峰计划在七月中旬开始,主动对苍月国发动连续三场大的进攻,一鼓作气打到苍月国投降为止。

    或者说,杜峰的目的,不是打赢苍月国,而是要苍月国皇帝投降。

    六月中旬的战事一结束,曹云清便递上了现存库资的可用(情qíng)况,以及需要补充的数量,这在以往通常需要最少半个月。

    杜峰在与各位将军确定完作战方案后,便将曹云清招至帐中,沟通军需的事(情qíng)。

    “曹巡官,之前几次战役,我杜家军只派了五分之二的军力出战,目的就是想看看军中实力的增长程度,结果令人非常满意!

    而苍月国现时并不知晓,我杜家军的十万兵马已最少九成以上可以出战。

    本将军和各将军沟通后,认为目前的形势对杜家军非常有利。

    加上粮草署调整完后,反应迅速,现在紧缺的物资正在运往天凉的途中,刚好补上空缺。

    我们的计划是十万兵马分三次不间断进攻,一次(性xìng)将苍月国打到投降为止。

    本将军大概算了一下军需存量,约摸是够用的。

    不过这粮草署的实际(情qíng)况及军需预估,曹巡官最清楚,所以本将军想听听你的意见。”

    曹云清拿过纸笔,在纸上刷刷地算了起来,一会儿后,“将军,按照你的计划,下官刚计算了一下大概需要的物资,除了长枪外,其余基本够用。长枪下官建议再补充一万五千。”

    “为何?”

    “原本补充五千左右也成。不过上次清理兵器库时,有一批约一万左右的长枪存放的时长无从查起。

    曹某担心这批长枪的时间太长,枪头生锈失去战斗力,便将它单独放在一边。

    若这一万长枪的威力有限,怕是会大大影响进攻的成果。”

    杜峰眉头深锁,“为何这记账薄上没有注明?”

    “这批长枪是昨(日rì)下官去巡查时才发现问题的!当时正有新兵百夫长领取长枪,下官偶然看到枪头上有些生了锈,便问兵器库的花主事是何原因。

    花主事告知说,有批一万左右的长枪查不到入库的时间,但枪头有些生锈。

    以往军中也会出现生锈的长枪,一般都会留下来给新兵练手用,只是数量没有如此之大。但这一向是军中惯例,他便没有特意说明。

    下官当时已觉有些不妥,正想着这两(日rì)来与将军商量一番。”

    杜峰的眉头皱得更紧,“那现在曹巡官有何建议?”

    “唯今之计,就只有快马上书京中,请求从凉州城先支援一万长枪过来,快的话,正好七月上旬左右可到。那剩下的一万,也只能从京中发过来了。”

    杜峰点点头,看来这是目前唯一的选择。

    曹云清离开的时候,看了一眼坐在角落里专心看账薄的纪子期,用眼神询问她现在如何?

    看来花二虎的事(情qíng)连曹云清也知道了。

    她冲着他笑了笑,表示没事,让他不用担心。

    目送曹云清走后,纪子期转回脸,发现杜峰双眼微眯,正灼灼地盯着她。

    她下意识地开口问道:“将军,有什么事吗?”

    杜峰眼神犀利,神色莫测,却不出声。

    纪子期有些不敢与他对视。

    她咬咬唇,低下头继续看已不知翻了几次的账本,感觉心脏扑通扑通地跳快了一些。

    杜峰却已继续看起公文来,不再理她。

    纪子期撇撇嘴,小样,什么毛病!

    连续两场失利后,苍月国暂时停止了进攻。

    战事停了,阿夜似乎也松了一口气。

    杜家军中却丝毫不松懈。

    纪子期度(日rì)如年,她只盼着苏小年能来信,告诉她任务已完成,她可以回去了。

    她不想面对现在的这一切,又无力改变,只能逃避了。

    苏小年的指令没等到,杜峰的指令却下来了:让她跟着杜康一起((操cāo)cāo)练!

    不是吧?为毛如此?纪子期苦着一张脸。

    杜康脸上带着几分幸灾乐祸,“许是少爷怕你闲得发慌,胡思乱想,便让你跟着我一起((操cāo)cāo)练了!”

    纪子期心中暗道,怕我闲得慌,让我回粮草署就好了啊!那边现在一定忙得很!

    可纪子期也只敢心中想想,她知杜峰与曹云清不和,打死也不敢自己提出请求!

    杜康的训练与军中其他将士不同,不是整齐划一,单一地劈砍动作,或是看旗语行事。

    他更多的是体能训练、耐力训练、骑(射shè)训练,还有如何排兵打仗!

    看来杜峰是将他当成一个将领在训练!

    可是要她跟着一起训练做什么,莫不成,他还想让自己也带兵去打仗?

    纪子期扎马步的时间,由三柱香时间提升到了一个时辰,几乎是翻了一倍多。

    半个时辰过后,纪子期的腿开始打颤了。

    一旁同样扎着马步的杜康看着她,得意地抖抖手臂、晃动(身shēn)形。

    纪子期送给他一个大白眼。

    杜康无趣,便转回头。

    她猜测着杜峰的用意,心中便有些索然无味!这与她的理想完全背道而驰!

    纪子期想着,便站直了(身shēn)体。

    杜康见状大叫,“还没到时间!”

    纪子期懒懒道:“我累了,不想站了!”

    杜康急道:“少爷规定要站足一个时辰!”

    那是你的少爷,又不是我的少爷!

    纪子期心中嘀咕,面上更加无所谓:“我要休息了,杜康哥是继续站呢?还是出去报告你家少爷,我不听从他的命令?

    冒似无论怎么做,都要违背你家少爷的指令啊!”

    杜康气得脸颊鼓起,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纪子期越走越远。

    北地六月的早上,温度非常的宜人。纪子期张开双臂,伸了个懒腰。

    战争带来的伤痛与欢愉,似乎盖去了(娇jiāo)娘带来的风波。

    纪子期一路碰到的士兵,都只是规规矩矩地同她打招呼,再没了之前的旖旎心思。

    在这一刻,她却恨不得回到从前,宁可被人嘲笑戏弄,也不愿面对此时一张张正经严肃的脸。

    而曾经碰到过的那些面容,有多少她根本还未记住,就已经消失不见了呢?

    纪子期失去了继续走下去的心(情qíng)。她转(身shēn)往自己帐内走去。

    正好回营的杜峰碰到她,眉毛不自觉皱起,声音低沉,“你不是应该跟着杜康一起训练吗?为什么在这?”

    纪子期低着头不说话。

    “说!”杜峰的声音带上了一丝怒意。

    纪子期瑟缩了一下,她声音低不可闻,“我不想训练!”

    “大声点!”

    “我不想训练!”纪子期抬起头,大吼出声。

    “为什么?”杜峰双眉皱得更紧。

    纪子期迎着他凛冽的视线,抿嘴不出声。

    杜峰双眸锁定她,眼中含冰,气势骇人,像深山老林久不见阳光的泉水,让人全(身shēn)透心凉。

    纪子期敌不过他的气势,败下阵来,倔强道:“我不喜欢打仗!”

    杜峰冷笑道:“你以为这些抛妻弃子千里跋涉来到北地的将士,是因为喜欢打仗吗?

    你以为这些主动请缨冲锋陷阵义无反顾的将士,是因为喜欢打仗吗?

    你以为只有你心怀慈悲,其他人都是铁石心肠吗?

    你知道晚上有多少人因为思念远方的亲人,而躲在被中暗自啜泣?

    你知道有多少人,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前一刻还亲密无间的战友,下一刻便死在自己眼前的那种悲伤无助吗?”

    杜峰声音悲凉空洞,“纪子期,本将军不想知道你心中有何想法,有何远大理想!

    本将军只知道,你现在(身shēn)在军营,你是军中的一份子,你不能蒙蔽你的双眼,你不能逃避!

    上次伤患营的事(情qíng),本将军念在你初次面对战争,看在你之前的功绩上,特意准许你远离!

    但战场瞬息万变,无人知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变故!

    你必须学会自保!必须有足够的能力自保!”

    说到最后,杜峰的声音带上了一丝疲惫和倦怠,他挥挥手,语气是前所未有的漠然,“下去吧!”

    若是杜峰用(身shēn)份强压嘲弄,纪子期或许还会想着反抗一二。

    可眼前的杜峰,厌倦的语气,萧索的背影,不知哪里触到了纪子期的心弦,她有些怔仲。

    在她没有能力改变这一切之前,无论有多困难,她必须而且只能接受!

    纪子期目送杜峰进帐后,默默朝杜康所在的地方走去。

    杜康见返回来的纪子期神色有异,也不敢多问。

    接下来的几(日rì),纪子期老老实实地跟着杜康训练,硬是死咬着牙撑了过来。

    仅管她连一石弓也拉不开,但那坚持不放弃的小模样,还是让杜康刮目相看。

    这(日rì)杜康牵着匹黑马走了过来,纪子期看着他背后不断喷着气的骏马,脸皮不由一抽。

    不会是她想的那样吧?

    杜康神色有几分不(情qíng)愿,“少爷让我将我的听风借给你学骑马,你可得悠着点!”

    纪子期双腿打颤,“杜康哥,这骑马的功夫,能不能迟些学?”

    杜康鄙夷瞪她,“迟?迟到什么时候?该学的还不是要学?再说了,我这马与少爷的马一母同胞,都是上等的好马!

    而且听风(性xìng)子最温驯了!是不是,听风?”

    杜康说完亲腻拍拍听风的脖子,听风应景地抖动两下,似是回应他的话。

    杜康(胸xiōng)一(挺tǐng),得瑟得不得了。

    纪子期颤巍巍走进听风,想学杜康伸出手拍拍它的脖子。

    听风突地张大马嘴,朝着纪子期喷了一口(热rè)气。

    纪子期被这突如其来的大马嘴吓得倒退两步,一不小心摔倒在地,咔嚓一声,左脚脚脖子传来一阵剧痛。

    杜康哈哈大笑,露出恶作剧得惩地(奸jiān)笑,“哈哈,子期,我忘记告诉你了,听风(性xìng)子虽温顺,却最(爱ài)捉弄陌生人!怎么样,被吓到了了吧?”

    纪子期坐在地上,痛得抽气,说不出话来。

    杜康见她不配合,脸上的兴奋神色淡了下来,悻悻道:“好了,起来吧!”

    好一会后,纪子期觉得好似缓和了些,便想试着站起来。

    她动动左脚,脚跺处猛地传来的疼痛令她面上神色剧变。

    杜康见她面色不对,上前两步,担忧道:“喂,你没事吧!”

    纪子期愁眉苦脸,“杜康哥,好像脚脖子崴了!”

    杜康瞪大眼,有些不敢相信,“不是吧?就这么摔了一下就崴了?”

    他伸出手在纪子期脚踝处轻捏了两下。

    “痛!痛!”纪子期大呼出声,伸手使劲拍打他。

    杜康这下信了,“右脚没事吧!”

    纪子期动动右脚,“没事!”

    杜康一手绕过她的背,一手勾起她的腿弯处,准备抱起她。

    纪子期吓一跳,忙拍开他的手,大声道:“干什么?”

    杜康有些疑惑,“你伤了脚不能走,我抱你回帐啊!”

    纪子期干笑道:“只是伤了左脚,右脚又没事!你这样抱着我,那些将士还以为受了多重的伤?你扶着我就好了!”

    杜康也不勉强,他本来也担心自己够不够力将她抱回营帐。

    阿夜不在她帐中,不知是被杜峰派去送口信,还是去了哪。

    杜康扶着纪子期到(床g)边坐下,一路单腿跳回来的纪子期右脚也有些发痛。

    “子期,你先躺会!我去帮你拿些药酒过来!”

    杜康很快就回来了,他坐(床g)边,挽起袖子,正要脱下纪子期的袜子。

    纪子期忙将脚缩进被子里,“杜康哥,不用麻烦你了,我自己来揉!”

    “不行!自己揉哪舍得下手,这淤血得尽快揉开才好得快!”说完就要掀开被子。

    纪子期慌忙阻止他,“真的不用了,杜康哥!你看你今(日rì)已耽误了不少时辰,要是完不成将军布置的任务,将军会生气的!”

    杜康有些犹豫了,“真的不用?”

    纪子期重重点头,“真的不用!”

    杜康便放下药酒,离开了小帐。

    纪子期脱下袜子,左脚踝处红肿一片。轻触上去,“咝…”,她倒抽一口凉气。

    纪子期盯着那处红肿良久,左思右想,终于狠狠心,将药酒倒在手心互搓两下。

    闭上眼,手掌朝那红肿处用力按去。

    纪子期痛得眼泪哗哗直流,她紧咬下唇,屏住呼吸,用力搓了几十下。

    手臂很快酸痛,纪子期却狠不下心再揉下去了。

    看来杜康说得对,自己对自己果然舍不得下手!

    她将药酒放到一边,盖好被子,躺在(床g)上无所事事,很快就有了睡意。

    午膳和晚膳都是杜康端到(床g)边给她吃的。

    下午睡了两觉,感觉左脚踝肿得更厉害了。

    纪子期非常郁闷。再这样下去,只怕她会被养成猪!

    杜康见她神色不郁,以为她担心伤势,怕被少爷责罚,便安慰道:“子期,这伤很快就好的了,你不用担心!少爷那我会实话实说,你不用担心他责骂你!”

    纪子期知道他误会了,想想受伤也不是全无坏处,至少不用骑马了!因此也不想解释。

    晚上纪子期睡得迷迷糊糊,忽感觉有一人掀开她的被子,她还以为是阿夜,嘟囔道:“阿夜,你怎么这么晚才过来!快点上来睡吧!”

    “是本将军!”那人突然发出低沉的嗓音。

    纪子期浑(身shēn)一个激灵,睡意全无。她猛地坐起(身shēn),“将军?”

    又像想起什么似的,猛地将被子拉至(胸xiōng)前。

    杜峰的声音在这黑暗中散开,带着丝嘲讽,“本将军听杜康说,你今(日rì)被马吓得崴了脚脖子,想着你定不会好好上药,便过来瞧一瞧!”

    帐里太黑,看不清他面上神色,但纪子期从他的语气中能感觉到他的嫌恶,“果然!你看你这脚都肿成这样了!”

    杜峰离开(床g),取出火折,点燃桌上的油灯,拿到(床g)边。

    帐子里一下亮了起来,灯火狂舞,像纪子期七上八下的心。

    杜峰倒了些药酒在手上,拉过纪子期受伤的左脚。

    纪子期慌忙阻止,“不用了,将军!”

    可杜峰又不是杜康,他对纪子期的阻止充耳未闻。

    纪子期话音还未落,他已大力的按上了那肿得高高的脚踝。

    纪子期杀猪般地叫声响了起来。

    旁边帐的杜康被吓了一跳。刚刚少爷说要过去看看,他也想跟着,少爷不许,他心里还隐隐有些担心。

    这时听到纪子期的惨叫,知道少爷并未手下留(情qíng),心中大石落地。

    看来他以往的担忧真是白((操cāo)cāo)心了!

    若少爷真是对纪子期有意,见她受伤,肯定会好言相劝!但看这时间,肯定是一进去,就直接动手了!

    杜康嘴角翘起,终于放下心来。

    这边纪子期痛得不停挣扎,没受伤的右脚不停踹向杜峰。杜峰闻丝不动,手下却不曾停。

    纪子期刚刚叫得太大声,觉得太过丢脸,便狠狠咬住被单一角,当那是杜峰的(肉ròu),发泄心中的怒火。

    慢慢的,剧痛散去,有股(热rè)意从杜峰手掌心,渗到她脚踝的伤患处,顺着七经八脉往上延伸。

    纪子期吁出口气,放松(身shēn)体靠在(床g)上,闭上眼睛。

    嗯,还(挺tǐng)舒服的!纪子期舒服地想哼出声。

    杜峰见她不再挣扎,固定住她左脚的左手,力度放小了些,用力揉搓的右手丝毫不停!

    不知揉了多久,纪子期重新有了睡意时,却感觉到按揉脚踝处的手停了下来,移到她的脚指处轻轻抚摸!

    纪子期心道,我脚指头又没受伤!

    不对!纪子期猛地睁开眼。

    只见杜峰捏着她左脚手未动,右手拇指却抚摸着她的大脚指,粗砺的拇指给她光滑细嫩的脚指,带来轻微摩擦,有些发痒。

    纪子期踡踡脚指头,想收回脚。

    杜峰却不让。他低着头,长长的睫毛遮住他的双眼。喉头轻不可见地滑动。

    眼前的脚指头白里透着粉,在油灯下泛着莹莹的光,像他小时候吃的珍珠丸子一般。

    那触感细腻,又像小时候他娘((逼bī)bī)着他喝的羊(奶nǎi)一般丝滑。

    踡着的脚指头,好似有灵(性xìng),就像纪子期瞪眼不服输的样子!

    杜峰突然觉得他又干又饿,想将眼前这脚指含到嘴里好好吸(吮shǔn)一番。

    帐里的气氛突然变得有些怪异,纪子期也觉得口干舌躁。

    她声音带上了一丝沙哑,在这夜里说不出的(性xìng)感!“将军!”

    杜峰浑(身shēn)一颤,小腹一紧,抬头看向纪子期。

    纪子期被他眼中的炙(热rè)吓到,捏着她脚跺处的手也觉得烫得吓人。

    她用力想抽回脚。

    杜峰松开手,猛地站起(身shēn)。

    纪子期慌忙用被子盖住脚。

    杜峰却并未离开,他(身shēn)形高大,纪子期只能仰视他。

    唇瓣有些干躁,她不自觉地伸出舌头((舔tiǎn)tiǎn)了((舔tiǎn)tiǎn)。

    杜峰盯着她的眼更加吓人,泛着幽幽的光。呼吸急促,似要失去控制。

    纪子期心中咯噔一下,想起杜康曾经说的话,莫非这大胡子真的是好男色?

    她艰难咽咽口水,小心翼翼开口:“将军,今晚谢谢您了!夜深了,您早些去歇息吧!”

    杜峰强忍住想将她按倒在(床g),狠狠怜(爱ài)一番的**,微敛心神,转(身shēn)离去。

    杜峰离去后,纪子期才发现自己刚刚出了一(身shēn)汗。

    她躺回(床g)上,暗想,明(日rì)要好好试探一下杜康的口风才行!

    回到自己帐的杜峰,心(情qíng)久久不能平复!

    纪子期光洁的脚指头,粉嫩的红唇,迷离的双眼,一直在他眼前晃动。

    刚刚本将军竟是想将她扑倒在(床g)吗?

    杜峰心中烦躁不已。

    其实他一早也察觉到了自己对纪子期的异样,所以才一直不让她离开。

    他以为将她留在(身shēn)边,自己便能搞明白自己的心思。

    谁知越来越乱!

    杜峰想起杜康说的话,莫非他真的好男色?

    可他从未对别的男人产生过绮思,哪怕是想一想也觉得恶心得不行!

    那为何对象换成了纪子期后就不会?他刚刚差点都控制不住自己了!

    难道只因为她是纪子期,无关男女,只因为她是纪子期?

    想到此处的杜峰,不得不重新审视起自己的感觉来。

    又想到纪子期在他面前,总是一副唯恐避之不及的样子!便觉心中烦闷。

    不过,这好像不是重点吧?重点是,杜家五代单传!

    杜峰的心(情qíng)越发晦暗了起来。

    纪子期吃着杜康端来的早膳,边吃边偷瞟他。

    杜康丝毫不觉,“子期,你慢慢用,吃完了碗放这。我午时来取!”

    “杜康哥!”纪子期忙唤住他,“子期,有一事好奇,想问问杜康哥!”

    “什么事?”

    纪子期轻咬下唇,“之前听你说,你怀疑将军喜欢男人?你为何会如此想?”

    “哦,这个啊!”杜康傻笑两声,“应该是我之前多疑了!”

    纪子期迷惑了,“为什么?”

    “子期,我说出来你可别见怪!”杜康搔搔头,“先前我总觉得少爷待你不一般,疑心他喜欢你!可经过昨晚后,我就放下心了!”

    “昨晚?昨晚什么事?”难道昨晚杜峰回去后,又发生了什么事?为何她一点响动也没听到?

    “昨晚少爷不是帮你揉搓崴了的脚踝吗?我在隔壁可听到你的叫声了,杀猪似的!若少爷真喜欢你,肯定会手下留(情qíng)的!”

    纪子期想起昨晚自己的惨叫声,面上一(热rè)。

    可若真是如杜康所说,那后来他那吃人的眼神,又是怎么回事?!

    纪子期现在回想起来,都觉得杜峰的眼里泛着绿光,像头狼似的,仿佛下一瞬就会将她拆腹入骨。

    脚踝上的红肿已消散了不少。那粗糙的手感似乎还停留在脚指处。

    纪子期浑(身shēn)发(热rè)。

    等到她回过神来的时候,杜康早已不知去向。

    两(日rì)未见的阿夜来到她小帐,双眼红肿,面色莹白带着一丝憔悴。

    “阿夜,你怎么了?”纪子期惊呼。

    阿夜的声音带着一丝哭后的嘶哑,可怜兮兮道:“子期,你说为什么要打仗?”

    纪子期不知如何回答他。

    她不想好像现代的大人一般,对小孩子提出的问题,无法回答时,就用“长大了你就会明白了!”来敷衍他。

    但她也不能将自己的想法灌输给阿夜。

    她不能说,苍月国因为贫穷进犯黎国的行径是对还是错!她不能说,她也不知道这是对还是错!

    她不能说,这一切不是人的错,而是老天的错!

    好在阿夜似乎也并不想从她那里知道准确的答案,或许他也知道她根本不知道答案!

    他眼珠一转,面上露出疑惑,“你今(日rì)为何还躺在(床g)上?”

    纪子期很不好意思,将被听风吓到,摔倒扭了脚脖子的事告诉了他。

    阿夜面露鄙夷,“你个笨女人!听风最是温驯了,这样你都能被它吓到?要是小爷我,早治得他服服帖帖了!”

    又有些担心地掀开被子,查看她的脚,“擦药没?好点没?”

    纪子期前一刻被阿夜说笨女人,正想发怒,下一刻又被他关怀的语气,搞得火气全无。

    “没事了!估计休息多两天就可以了!”

    “少说大话!这崴脚的事可大可小,就算表面看上去好了,也得多休息!如果你不想成为瘸子的话!”

    纪子期有些被吓到,“没这么严重吧?”

    阿夜轻哼一声,懒得理她,一副嫌她没见过世面的表(情qíng)。

    纪子期想起现代“伤筋动骨一百天”的说法。可她只是崴了一下而已,又不是骨折!

    不行,保险起见!晚点得问问杜康!再不济,让他去问问杜峰!

    她可不想下辈子做瘸子!

    杜康问了杜峰后来回她,“这崴脚一事确实可大可小,多养些(日rì)子最好!”

    阿夜撇撇嘴,对纪子期的不信任,表示抗议。

    于是,纪子期心安理得地过起了猪一般的生活。

    不过,也并不是没有不方便的时候,比如如厕,比如洗澡。

    她让阿夜帮她找了一支粗的木棍,充当拐杖。

    洗澡的时候便让阿夜守在帐外,想如厕的时候,便让阿夜相陪。

    阿夜难得的没有表现出一丝不耐。

    七月中旬,进攻苍月国的号角吹响。

    黎国在与苍月国这几年的交战中,一向以守为主。毕竟想要抢粮的是苍月国,黎国即使进攻赢得了苍月国的城池,也不过是增加国库负担而已。

    是以苍月国这种不痛不痒的挑战,皇帝陛下一直隐忍不发,在没有更好的方案下,只守不攻。

    而杜峰进攻的理由是,苍月国正是看准了陛下仁慈的心态,才会不依不饶地屡屡进犯。

    就像头上生的蚤子一般,为了它剃光头不划算,但它每天时不时咬你一口,虽不痛不痒,也是不胜其扰。

    还不如快刀斩乱麻,要么(允yǔn)许他的存在,要么干脆果断地来个了结。

    黎国真正有威胁的敌人,是西南的武夷国,他们不仅骁勇善战,而且善使奇毒,陛下应举全国之力对付才是。

    此次进攻苍月国,旨在让苍月国的皇帝,看看我黎国这次是铁了心,绝不再姑息!

    如若他不肯投降,我黎国便杀光他苍月国皇族中人,另派他人登基为皇,让苍月国彻底变成我黎国的附属国。

    苍月国当今皇帝为人并不果敢,如今这一切都是当朝宰相在背后((操cāo)cāo)纵。

    但如果真正威胁到他自(身shēn)的安危时,苍月国皇帝一定会毫不犹豫地选择投降。

    到时候只需斩杀其宰相,我黎国再适当资助些许粮食,相信十年内苍月国定不会再犯。

    我黎国便可用此十年时间全力对付武夷国。

    陛下收到此奏章时,感慨地对杜元帅道:“你这个儿子,在军中不过短短四年,已隐隐有大将之风,沉稳果敢,当断则断!

    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啊!杜卿,好福气!杜家军后继有人,我黎国也可再兴旺几十年了!”

    杜家军分三批进攻苍月国,每批约三万余人,每次进攻五天,便停歇一天,第二批再次进攻。

    苍月国措手不及,在杜家军准备第三次进攻时,苍月国送来了使者请求议和。

    杜峰冷冷一笑,当着使者的面撕掉了议和信,道我黎国只接受投降,不接受议和。

    使者带着这个口信回到了苍月国,苍月国皇帝还没表态,他的几位皇弟、皇子以及丞相已炸开了锅,宁可死!绝不降!

    然后又开始了轮番的车轮战,第四次进攻时,杜家军俘获了苍月国皇帝的一位皇弟,以及一名大将军。

    纪子期此次仍然同杜康一起,去了伤患营,只是不同的帐。

    她的上官还是张军医。张军医看到她,露出(热rè)(情qíng)的笑容后,便直接吩咐她开始帮忙。

    两人之前配合了一些(日rì)子,还是很有几分默契。

    纪子期按住患者,张军医拔箭,纪子期递针,张军医缝刀伤!

    然后纪子期俐落地在伤品上洒上药,包上白布条!

    不过半晌,这帐里四五十个患者,已抢救完毕!

    纪子期和张军医同时吁出一口气,然后相视一笑!

    看着或晕迷或沉睡的患者,纪子期生出一股自豪感。

    她想起杜峰说的话,“谁喜欢打仗?”“她是军中的一份子!”

    她想起现代那些远赴伊拉克的医生志愿者,那么辛辛苦苦地救下一条命,对方的一次轰炸,就有数百人丧命。

    何苦来哉?只因人人都有自己的使命!

    在这一刻,她的使命便是照顾这些伤患!

    在遥远的未来,她的使命是为减少战争,贡献她微弱的一份力量!

    纪子期终于释怀,也许花二虎的死亡,会是她一生的心结。

    但她终于不再用逃避来面对现实,她知道,当事实摆在眼前时,她该做些什么!

    苍月国皇弟和将军被分开关押,并派了重兵把守。

    阿夜走到帐口前约二十米处,便有士兵拦住了他。

    “这里是重要俘虏关押地,闲杂人等不得靠近!”

    阿夜(挺tǐng)直腰,板起脸,眼神锐利,抿着唇,整个人散发出不同以往的威仪,“杜将军派我来,看看那俘虏的(情qíng)况!快让开!”

    那士兵高出他一个头有多,竟被他的气势震住!若不是训练有素,当下恐怕就直接让开了。

    旁边另一人,是见过阿夜的,便道:“这是杜将军帐下的信使!”

    先前那士兵因不认识阿夜,不敢冒冒然放他进去,现听说真是杜将军帐下的,忙不迭让开了。

    第一道关过了之后,后面就好过多了。

    阿夜不断重复是杜将军的指令,那些人便让他进了帐中。

    帐中坐着一三十出头的男子,相貌堂堂,正襟危坐。即使(身shēn)为俘虏,也丝毫不损他(身shēn)上的贵气!

    他五官深邃,细看之下竟与阿夜有几分相像!

    男子感觉有人进帐,头也未动,(身shēn)形一丝不苟地(挺tǐng)直坐在那。

    “五叔祖!”阿夜带着哭腔呼唤那男子。

    那男子似受到惊吓地抬起头,看到站在他面前的阿夜,不敢置信地惊呼出声:“阿夜?”

    阿夜不停点头,眼泪刷刷直流,“是阿夜,五叔祖!是阿夜!”

    “阿夜!”那男子的眼中也带上了泪花,伸出双臂,柔声道:“来,过来五叔祖这!”

    阿夜毫不犹豫地投入那男子的怀抱。

    男子抚摸着他的头,“阿夜,你这些(日rì)子去哪了?当初你留下一封信,说要远走他乡!你皇祖父、父王还有五叔祖我,真是担心死你了!”

    “五叔祖,阿夜也好想你们!呜呜……”阿夜闷声哭道。他不敢大哭出声,怕被外面的士兵听到。

    “阿夜,你这些(日rì)子受委屈了!”男子也知道阿夜之所以离家的曲折,可(身shēn)份所限,也不能多说什么!

    只能叹息一声,轻拍他的背。

    原来这男子便是苍月国当今皇帝的五弟,苍奇,而阿夜,则是皇帝陛下的长孙,苍夜。

    如同阿夜之前告诉纪子期的一般,苍月国太子妃即阿夜的娘死后,阿夜私下请人验过尸体,发现竟是慢(性xìng)毒药所致。

    而所有的矛头均指向太子府中侧妃,千侧妃。

    但千侧妃是苍月国宰相千之易的掌上明珠,年二十。

    千之易只此一女,自小对她视若珍宝,因此养成了她(娇jiāo)纵的(性xìng)子。

    四年前千侧妃看上了苍月国太子,不顾太子已娶太子妃,且育有一子阿夜,死活要进府。

    千之易无奈,只得点头同意。

    因为千之易的关系,千侧妃在太子府中,比太子妃还像太子妃,连太子都得避其锋芒。

    仅管府中众人对嚣张跋扈的千侧妃感怒不敢言,但当时年幼的阿夜对她甚有好感,因为她总会送些小玩意给他,还肯花时间陪着他玩!

    直到后来阿夜遇到越来越多危及(性xìng)命的事(情qíng),才慢慢知道,他眼中对他亲切可亲的千侧妃,不过是一条咬人的毒蛇!

    也因为千之易的关系,苍月国皇帝和太子(殿diàn)下,明知千侧妃嫌疑重大,也不肯下令彻查太子妃的死因!

    一怒之下的阿夜,便留书出走了。

    这位苍月国的奇王爷苍奇,是除了他皇祖父父王之外,对疼阿夜的一位。

    所以阿夜,才不惜深夜冒险来见他。

    阿夜哭声渐弱,苍奇也从回忆中回过神来,想到他自己目前的处境,对于阿夜为何在此便有些好奇和担忧了。

    “阿夜,你怎么来这的?”

    阿夜便将他离家出走后,遇人抢劫差点没命,只好扮成乞丐。

    花光了(身shēn)上所有的银子,(身shēn)无分文后,便学人抢了纪子期的钱袋子。

    后不打不相识,跟着她来到了这军中。

    而后被杜峰发现,做了送信小厮。

    阿夜紧守同纪子期的承诺,即使面对真心疼(爱ài)他的五叔祖,也没将她是女人这件事说出来。

    “杜将军?威远将军杜峰?现在杜家军的统帅?”

    阿夜点点头。

    苍奇叹口气,“我虽被他俘虏,心中对他却是敬佩!杜峰堪称黎**中年轻一代的佼佼者,有勇有谋!我苍月国将士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

    “既然打不赢,为何还要打?”阿夜不解。

    苍奇抚着他的头,“阿夜,你在外这半年来,想必也长大了不少!以前有些事,说给你听,你也不会明白!

    但现在的你,应该也懂事了!

    我苍月国之所以不惜犯险进攻强大的黎国,就好比你当(日rì)饿得慌了,抢了纪子期钱袋一样!”

    阿夜点点头,好像懂了。“因为饿了,明知不对,也要去做?”

    “是的!”苍奇赞许地点点头,“我虽然不赞成,但也理解你皇祖父的做法!”

    阿夜想了想,又有些迷惑,“可我看府中侧妃们穿金戴银,(日rì)(日rì)用牛(奶nǎi)泡澡,吃的都是最贵又华而不实的东西!

    如果将那些银子省下来,不就可以救助好多百姓了吗?”

    苍奇欣慰地笑了,声音里却有一丝无奈,“如若那些权贵大臣和富豪乡绅们,也如阿夜这般想,这仗就不会打起来了!

    可正是因为他们,不想将自己手中的银子交出来,便((逼bī)bī)迫你皇祖父出兵侵犯黎国!”

    “庶子可恨!”阿夜咬牙切齿,“该死!该杀!”

    “人(性xìng)本如此!杀了一个,谁知道下一个是更好还是更坏?你皇祖父也是没有办法,不得已而为之!”

    “那这仗,就要一直打下去吗?”阿夜十分担忧。

    苍奇好似笑了一下,又好似没笑,阿夜只觉得他的表(情qíng)有些诡异,“上次杜峰将使者打发回去后,朝中关于降还是不降的事(情qíng)争论不休,由于我军连续失利,现在分成了两派。

    你皇祖父其实更倾向投降,论人力物力财力军力,苍月国根本无法与黎国相提并论!

    过去几年一直不断挑衅黎国,不过是看准了,黎国不愿在苍月国之事上花费太多精力!

    苍月国太穷,这些城池,黎国就算占据了,也讨不到半分好处,反而会消耗不少国库!

    所以你皇祖父才会听从千之易的建议,不断出兵搔扰黎国!

    可此次杜长青突然回京,换成了杜峰!

    原本以为会占到一丝便宜,谁知杜峰比之杜长青更深藏不露,果敢勇猛!

    我军甫一上场就吃了败仗!初时还以为对方只是运气好而已!

    接连两三场下来后,才终于承认杜峰是个碰不得的硬钉子!

    也许……”

    ------题外话------

    大大掐指又一算:妈呀,按这个更新速度,大大的存稿只能支撑到这个月底了!必须每(日rì)万字的码起了~忧伤~求安抚~

    昨天题外话字数超了,所以只能今天问了。

    最长(情qíng)的亲chmdyu问道:哪天能偶尔二更?

    呵呵,这个问题嘛,不知各位亲亲们有何想法,是定个(日rì)子加更呢?还是突然搞个惊喜呢?(这个加是万更的加,不是拆章节的加!)

    是每月加一次呢?加二次呢?还是加三次呢?(超过这个数字的不算!)

    咳咳,以三天内回复多的为准~

    所以想看加更的亲们,评论区留言走起!

    重复的不算~

    74、阿夜的真实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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