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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蒙面而来,是不是怕吓到我?”修长的手指缓缓拂过那刻在眉眼处的疤痕,“你放心,我不害怕。”
“妻主。”小郎君声软软的,唤着那愈发深沉的眼眸,“让我瞧瞧你的伤。”
他闭口不提隔壁那场快要结束的葬礼。只一路小心翼翼地贴上她的眉眼,似是要在上面盖上只属于自己的印记。
“妻主,你放心,我嘴很严的。绝不会吐露半句。你若是不信,我可以发誓。”孟均小声,顿了顿又道,“发毒誓!”
竖起的手指,被一声轻叹柔柔裹住。
“......傻啾啾。”伸手抹去他眼角的泪意,李阮棠垂眸瞧着期期艾艾看来的小郎君,“你不怪我?”
原以为认出她来的少年郎会生气会发怒会不理人,可偏偏,他却只是抱住她,软软问她痛不痛,伤势如何。
李阮棠微微抿唇,护着他一翻身,窝在怀里的小郎君便压在了身上,她伸手,轻轻揉在他消瘦不少的腰背。
趴在她怀里的孟均摇摇头,额前的碎发软软蹭在她的脖颈,“只要妻主活着就好。”
他明白,若非事出有因,李阮棠绝不会用生死之事瞒骗所有人。
她不能说,他就无须问。
总归,现在他是她正经八百的夫郎。
小郎君忖了忖,修长的手指悄悄往下,偷摸扒着她腰带。
“啾啾。”李阮棠斟酌了半晌,不等她想好措辞阻止俊俏的少年郎。
正忙活的孟均忽得抬起头,捧住她的脸颊,“妻主,房里热,你要不要解下面巾凉快凉快?”
刚刚他只顾着瞧李阮棠的伤势,倒是忘了她面上的疤。
她蒙面而来,一则是避人耳目,这二来,或许是因为......
小郎君心里直犯嘀咕,生怕自己的说辞会伤了人。他扁扁嘴,只委屈道,“而且我们许久都没有贴贴。我瞧话本上,久别重逢之人,都是要......”
他早就不是当初什么都不懂的傻啾啾。可李阮棠还不知道,孟均眼眸一转,红着脸继续低道,“都是要贴在一处许久,唔,就像,就像之前在画舫,要摇许久——唔?”
垂花门那来了脚步。
李阮棠慌忙捂住小郎君的薄唇,暗暗咬牙却又不知道与他怎么解释这话不该这般大喇喇的说出。
哼,不让他说。
修长的手指往下一滑,系好的腰带登时松垮垮落下,敞开的玄色衣领,露出一片玉白的脖颈。
孟均得意地翘起唇角,趁着她撑手去系腰带,轻轻拉下她的面巾,一鼓作气,深深碾上她的唇。
他要用行动证明给她瞧,就算她被毁了面容,他也不怕更不会有所迟疑。
相依的唇舌,犹如久涸的鱼入水。他欢喜而来,哪里允许她有一丝一毫的退却。
“唔,啾......”
只李阮棠一开口,便有热情的小郎君贴上。他揽住她的脖颈,温软的唇红润润地抿着笑意。
“我还给妻主做了中衣。”修长的手指轻轻摩挲着她的发丝,鼻尖抵着她的,眼角艳艳地红,“......还有兜子?”
那双乌黑的丹凤眼怔怔瞧着挂在她脖颈处的那一段细绳,目色惊喜。
顾不上再缠着她的唇舌,修长的手指欢快地捏住裹在其中的白,细细检查了几遍,开心道,“妻主,你瞧,我做的兜子很合身!”
李阮棠眼角一抽,窜上耳根的烫意,迅速地染红了慌乱的面容。她死命咬唇,才抑住不该发出的声音。
可那作乱的小郎君仍无知无觉,他用手丈量了系腰的地方,这才骄傲地仰头,“唔,我真是个好夫郎,这尺寸一点都不差。咦,妻主,你的脸?”
入目的女郎面色红润,偏偏眉眼有疤痕的地方,仍是一片苍白,瞧起来,就像是又覆了一层。
他抖着声,将手伸向呼之欲出的真相,“这,这是......”
“嗯。”李阮棠颔首,肯定似的握住了孟均的手,“啾啾,这几日我只能是哑奴,眼下游廊里来了人,我不能再留。”
“妻主!”小郎君一慌,“我,我还是会做噩梦,我真的很怕,还会哭,妻主,你......”
他急得眼眶里蓄满了泪,“你今晚上会来吗?”
“傻瓜。”李阮棠轻轻啄了啄他的唇,“如今我府中都是眼线,不在这还能去哪?”
“真的?”
“真的。”
“那我们拉钩钩。”小郎君不放心地伸出手,又叮嘱了几遍才放人。
珠帘轻响,敞开的碧纱窗似是无风而动。
急急端了热水进来的知秋刚放下铜盆,就瞧见自家公子翻箱倒柜地在寻着什么。
忙活了一会孟均侧身,余光略过怔愣的小厮,忙与他问道,“知秋,早前我那件轻容纱做的中衣呢?”
“公子不是嫌那件过于薄透吗?”知秋忙帮着打开另一个衣箱。
小郎君欢欢喜喜低眉,今夜里李阮棠要来,这些厚实的自然不好。
他瞧了眼小厮手里薄如蝉翼的中衣,忖了忖又吩咐道,“一会你将这领口再开三分。”
“公子......”知秋用手比划了比划,犹豫道,“再开,可就什么都遮不住了。”
遮不住?
小郎君抿唇,将眼底的笑意藏起,看来他还是有些太过保守。那修长的手指狠狠心比划了一大截,万分肯定道,“那就再开这么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