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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他望向星辰沉声笑道,“您知道吗?您眼底的光比星辰还漂亮,瞎了就可惜了。”
傅凉没想到秦慕会突然夸他,不大习惯地舔了舔唇瓣,语气无奈道:“已经瞎了,可惜也没用,幸好我还有听觉、嗅觉、触觉……”
秦慕走开来到圆桌旁,屋子里光线很暗,他将佩剑搁在桌上,从腰间拿出一白色小瓷瓶,仅凭模糊的视线将小瓶里的半瓶液体注入了水杯中,随即又往里掺了些水。
傅凉依然坐在窗前,侧耳仔细听着秦慕那边的动静:“你在给本王倒水?为何要分两次?”
“属下在想事情,所以动作迟钝了一会儿。”秦慕随口撒谎道。
接着,他端着水杯回到傅凉身边,将水杯递到他面前:“蔗糖水,很甜,尝一尝。”
傅凉不懂他的意图,摸索着端过水杯,然后喝了小口,确实挺甜,但他感觉不是蔗糖的味道。
当他准备将水杯还给秦慕时,秦慕不容拒绝的声音从他头顶传来:“喝干净。”
傅凉:“为什么?”
秦慕:“因为好喝。”
“呃……”傅凉好似懂了,“好吧。”
次日清晨,傅凉抬手揉了揉眼睛,他觉得眼睛略有不适,眼皮处好像有无数密密麻麻的阴影。
他无意识地睁开眼,心脏瞬间停了那么小下,然后热烈轰动。
傅凉抬手在眼前晃动了两下,他几乎能看清白皙修长的手上细微的毛孔,真实又不可思议——截止到一月期限,他的眼睛能看见了。
秦慕站在窗外,只偏头露出半个脑袋,傅凉并没有发现他。
不久之后,他或许会后悔,如果没有给傅凉这瓶解药,他们的结局会不会不一样……
立秋那日便是皇帝最受宠的儿子——七皇子的十岁生辰。
说来也是巧,先皇和太后最喜欢老七,而今上也最疼爱他的老七。
由于七皇子的生辰宴在即,宫中有司和礼部户部忙得不可开交,也吵得不可开交,预算、规制布置以及场地安排调遣宫人人数等等,皇帝成天被他们扰得头痛欲裂。
这不,刚刚送走几位瘟神后,皇帝靠在龙椅上闭目养神,由大太监为他按摩头部。
他的思绪仍萦绕在七皇子的生辰宴,距离生辰宴还有不到一个月的光景,他打算在那日宣布一件大事,那件大事再耽搁不得了。
七皇子是他心目中的最佳人选,随着七皇子年龄的增长,那件事不早确定下来的话,对今后的国祚和国运都会有不利的影响。
大昭的国本是「立贤不立长」,储君当以「贤」为立身之本。然而……君无戏言,若有帝诏在,则以帝诏为先。
一旦确定储君人选,就得从翰林院中挑选合适的品学兼优德高望重的大学士为帝师,以未来皇帝的要求加以培养储君。
后续的事不急,急的是在生辰宴之前,他还得干一件惊天动地的事情,若那事不成功,他的所有谋划终将付之东流。
殿外太监一声尖细急促的「太后驾到」,把皇帝游离天外的思绪彻底拉了回来。
他猛然睁开眼,大太监也急忙停止按摩退到一边,皇帝赶紧绕出桌案向刚踏进宫殿的太后请安。
“母后到访不知是有何要事吩咐儿臣?”皇帝上前挽住太后的胳膊,殷切问道。
太后冷冷地扫了一眼殿上的宫女太监,随即递给皇帝一个犀利的眼神。
皇帝即刻感到心跳猛烈地「咯噔」了一下,刹那头皮发麻,连气场也不自觉地弱了三分。
他抬手命令道:“你们都下去吧。”
“喳。”
大太监随即领着一众宫人退下,并且合上了一排八扇菱格镂空的朱门。
此刻不过未时,正是天光明朗清澈的时候,但宫门关闭之后,殿上至少昏暗了三度,宫门在大理石地砖上投出菱格阴影。
“向宁王下毒的高手,皇帝可有找到?”
太后开门见山地逼问道,她眉目凌厉,轻握在一起的双手端庄地抬在小腹前。
皇帝低眉顺眼地恭敬道:“回母后,儿臣已经督促京兆府尹和骠骑将军他们尽快解决此事。”
“一个多月过去,还没有任何消息,哀家不想怀疑你都不行。”太后目光严厉,眼神直勾勾地注视着皇帝。
皇帝冷静地迎上她的视线,身正不怕影子斜道:“母后放心,儿臣绝对不会对七弟不利。”
“哀家也希望如此,皇帝应该清楚,你与宁王可是同父同母的亲兄弟……”太后的眼神柔软了几分,她与皇帝擦肩而过,边踱步边道,“母后自知偏心宁王,那也是因为宁王小时候体虚,所以难免对他多加在意,而且母后也从未亏待过你,皇帝应该明白,若非哀家的周旋,你可登不上这皇位,即便你侥幸坐上去也坐不安稳……”
第53章 痴情忠犬疯侍卫VS浪荡渣王爷(20)
“儿臣当然明白……”皇帝微微垂眸,隐藏了眸中的不满情绪,站在她身后诚恳道,“儿臣今日所拥有的一切,都多亏母后的成全。”
他边说边攥紧了垂在身侧的右手,鲜明清晰的青筋脉络在手背上格外突兀,手心也被指甲掐出了血痕。
“皇帝明白就好。”
太后说话间施施然转身,脸上洋溢着浅淡的微笑,皇帝立即松开了右手拳头,抬眸微笑迎上。